骨山之上有嘶嘶摩擦声传出，不知道多少根白骨在这一刻轻轻蠕动起来，平地堆起一尊宝座。
中年男子缓缓坐下，虚抬的手臂顺势落下的时候，有数根臂骨从基座之中探出，组成扶手，一颗骷髅恰恰撑在他的手掌下。
这就是北天玄武大帝，一个脸上写满了倨傲的中年男子。
“的确是好久不见。”
北天玄武大帝落座的位置要比龙聚宝稍稍高一点，这让他的视线保持着俯视的角度，落在龙聚宝的脸上：“只是，足足两千年，你都不敢在本座面前露面，今天又是什么给了你张狂的资本？”
“所谓不敢，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一种说法罢了。”
龙聚宝微笑道：“我固然不来，但你们又何尝敢于下去？”
北天玄武大帝目光一凛：“信不信我把你永远留下？”
“如果你有这种能力，何至于跟我废话？”
龙聚宝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讥笑，说道：“一再被我亲手斩断你们留在下界的爪牙，你们都不曾放出半个屁，在我面前还要保持这种所谓的尊严威仪，有意义吗？”
北天玄武大帝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若想辩难，只怕是找错人了。”
“辩难，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我更喜欢直接动手做点什么。”
龙聚宝轻抚着自己的手掌，问道：“两千年来，但凡你们的人出现在下界，我一概斩杀，又何曾给你们捎过半句口信？”
一阵狂风在天空之中吹过，卷起的乌云此起彼伏，上下翻滚，就像是北天玄武大帝内心深处的愤怒。
但愤怒之心可熄，云层一样只能无助翻腾。
………………
………………
“说说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北天玄武大帝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没有余暇，两千年间，我们不知道已经将你剿灭了多少次。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对你也没好处。”
“我从来不会低估你们想要杀掉我的决心，所以我从来不会给你们留下杀我的机会。”
龙聚宝说道：“前些日子，你留在河东省省城东郊的一个人，我杀了。”
北天玄武大帝眉梢微挑，没有出声。
“离此更近的某一天，你留在京华的那个眼线，也算是被我杀了。”
龙聚宝补充说：“当然，你后来降下的项羽灵魂，基本上也被废掉了。”
北天玄武大帝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憋着一口气问道：“你这是来示威的？”
“不要误会，我仅仅是阐述一个事实给你听。”
龙聚宝微举双手，表示自己绝对无害，又说：“之所以杀你的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我见不得你的人在下面冒头，这是我的规矩。”
“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们的人最好不要对我想要扶持的人感兴趣。”
龙聚宝说道：“项羽灵魂降临之前，你的视线曾经落在第一世界，看到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希望你能忘记。”
“你知道那是犯禁！”
北天玄武大帝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带出一丝丝的严厉：“任何能够在某一世界之中，至少掌握三种天之气的修行者，都必须进入我们的视线！”
“然后呢，被你们吸收过来送死？”
龙聚宝轻轻摇头，说道：“两千年来，无数修行者被你们这样祸害掉，我都没有插。手，因为我不关心，但是这一个不行。”
“什么叫祸害掉？”
北天玄武大帝凛然道：“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是我们，还是你，抑或是你守护的世界，都需要这些修行者的牺牲！为保护地球，任何人都有牺牲的义务。”
“错！是任何人都有保护地球的义务，但这种义务的根本，绝对不是牺牲。”
龙聚宝说道：“一万多年来，你们牺牲了无数修行者的性命，最终不过是维持现今脆弱的和平，难道你们认为，这种和平，会因为修行者的继续牺牲，而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不要做梦了！”
龙聚宝说道：“如果和平如此简单，人类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北天玄武大帝再次沉默着，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龙聚宝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剖开龙聚宝的头颅，看个究竟。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北天玄武大帝压抑着内心深处的火气，沉声问道：“难道你希望京华出现的那个掌握了三种天之气的修行者一直滞留在凡人的世界里，庸庸碌碌，生生死死？”
龙聚宝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你应该还能记得，当初我为什么和你们分道扬镳！”
“你……”
北天玄武大帝的眼神之间闪过一丝错愕：“你找到了那个人？”
龙聚宝微微一笑，说道：“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但是殊途同归，你们有你们的选择，而我也有我的选择，既然我不干涉你们的选择，还请你们也能给予我的选择一点必要的尊重。”
“两千年，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我需要找的人，所以我不希望那个人受到你们的骚扰。”
龙聚宝淡淡的语气之间，透着森然杀气：“如果你们真的准备强行阻碍，我不介意和你们直接开战。”
北天玄武大帝怒道：“你这是威胁？”
龙聚宝笑了：“是又怎么样？你来打我呀。”
“你——”
北天玄武大帝气得脸色涨红，指责道：“你这是无赖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