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第三百一十七章天空挺蓝
叶滨城吓了一大跳:「你、你这是做什麼?!」
周念紧紧抓著他的领子,两眼瞪著,半晌,才一把放开,淡淡一笑:「想来我真是太过纵容你们了,总想著你们是我仅剩的亲人,又在外头受了这麼多年的苦,因此一心想叫你们过得好些,从不曾驳过你半句话,也不曾动过你一根手指头,没想到反叫你得了意,说话也失了分寸。」
「谁失了分寸?!」叶滨城不服气地一仰脖子,「难道你不该对我们好?!我呸!我们在崖州吃苦的时候,我娘和我大姊病重而死的时候,你正在京城里吃好喝好过舒服日子,如今我们兄妹不过是沾了你一点光,难道你还不乐意?!」
周念两眼直盯著他,冷冷地,却没说话。叶滨城被他盯得心慌,却又不甘心退却,仍旧扯著脖子:「怎麼?难道我说得不对?!我哪里比你差了?凭什麼我们兄妹要受那样的苦,你却#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
「哥哥!」叶秀贞慌忙从屋里奔出来,拦下兄长的话,「快别说了,多亏了表哥,咱们才能回到京城来。如今表哥还处处照应我们,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呢?!」
叶滨城撅撅嘴:「你就知道帮他说话!也不见人家念你的情!」叶秀贞两颊绯红,跺脚道:「哥哥!」
周念默默地走进屋,道:「周叔,周婶,你们先驾著马车将收拾好的东西送到新房子那边去吧,剩下的我会让三清收拾的。」
在屋里帮忙的,正是当年他母亲早早放出去的那名家人周临夏和他的妻子,多年来一直照管著那个小庄,直到数年前,才连系到小主人,如今自然是回来继续效力了。夫妻方才也听见表兄弟们的争执了,听到周念吩咐,便很有眼色地应了声,放下手中的活,洗了手,往门外走去。只是路过叶家兄妹身边时,那周临夏有些厌恶地扫了叶滨城一眼,方才出门上车。
三清关上了门,守在外头。叶滨城看著有几分心慌,强自瞪著大眼,质问周念:「你这是做什麼?!」叶秀贞也一脸惴惴:「表哥,有话好好说,咱们#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不是一家人麼?」
「周家是周家,叶家是叶家,两家什麼时候成了一家人?」周念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抬眼望向两兄妹。
叶秀贞脸色一白,叶傧成黑了脸,冷笑道:「这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了?!我告诉你,没门!这是你欠我们的#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
「周家从来不曾欠了叶家!」周念盯著他们,毫不退缩--这一回,他真的不能再退了,「我自问也不曾对你们有过丝毫亏欠!即便当年你们年纪还小,不知道长辈们案情的来龙去脉,但这些年里,难道舅母就没提过?!你们住在庄上时,周叔也没提过麼?!虽说我父亲,是因为牢记著为臣之道,为友之道,方才替舅舅上书辩解,阻止先帝的谬行,从而引祸上身,但一切事情的开始,是因为舅舅出言不慎!当时上书反对先帝废诸的臣工何止舅舅一人?可是最早被发落的就是他!这麼算起来,反倒是叶家连累了周家!可我与你们相见至今,一句话也不曾提过,莫非你们以为我对此事毫无所知?!」
叶滨城的脸色重新转白,反倒有些心慌了:「你#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你这话是什麼意思?!难不成#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你还要跟我们算账麼?!要知道,我们可是#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周念略微放缓了语气:「不错,正因为在我心里,你们是我仅剩的亲人了,因此我处处纵容你们,体谅你们小小年纪,就遭遇横祸,在那穷乡僻壤之地长大,吃了无数的苦,好不容易翻了案,又接回京城,如今我家也平反了,又比你们处境好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劲力去补偿你们。」
「那你摆出这副架子来,是想干什麼?!」叶滨城的语气又重新硬起来,只是叶秀贞仍旧不安地扯著他的袖子,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
周念再度盯住他:「虽说我希望能补偿你们,但那不代表,我就真的欠了你们!我的境遇不比你们强。实话说,舅舅虽不幸身死,可舅舅和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平平安安弟到了流放地,虽然后来舅母与表姊都死了,可你还有个亲妹妹!如今还有我这个表兄肯处处照应。而我呢?!父母均横死,姐姐也自尽了。全家只剩了我一个,除了李家这门世交,哪里还有一个亲人在?!你以为我在京中这十八年,过得很舒服麼?!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个人,若非有三清,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但凡有人靠近,我连气都不敢喘,只有在晚上才敢出来透透气,活得就像#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x2027;就像那水沟里的老鼠!还要随时随地提心吊胆,以防被外人发现了踪影,有一回露了行迹,立刻就被仇人找上门来,差点被活活烧死,连侯爷也保不住我!你们虽远在崖州,至少想说话就能说话,想见到太阳就能见到太阳,还有亲人相伴,我有什麼?!」
说到后头,他已激动得站起身,回想起那段岁月,便情不自禁地红了眼圈:「别说什麼我母亲与姐姐本来不需要死,只是自己看不开的风凉话。秀真表妹只是在崖州叫个武官霸占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