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呵呵一笑,“若是行贿,在下应当偷偷去秦大人府上,何必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说着打开那盒子推到我面前,“不过一块璞玉而已。”
我低头瞄了一眼,见那锦盒里躺着的确实是一块璞玉,色泽质感极其低调,换句话说就是:十分不值钱。
他把那玉佩拿起来,见我没有接过的意思,便自己翻过,指着正面的图案给我展示起来:“秦大人请看,这玉是一块完整的墨玉,周边银线纹样是简化后的日月星辰,线条古朴,你再瞧这中间,还有一枚青铜做的钱币,配色厚重。”
我盯着玉佩上那青铜圆币及其周围满布的划痕,忽觉得这铜币像一只森然可怖的绿色目珠,躺在黑暗里静静凝视着我,尽管心中生出些悸动,但我还是佯装不甚在乎,笑道:“既然这玉佩被陈大人这般欣赏这玉佩,便自己留着罢。”说完提步便走。
他赶紧上前挡住我的去路:“秦大人,在下之所以想把这玉佩送给你,全是因为这玉佩与你有缘啊。”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他忍不住嘲笑出声,“怎么着,这玉佩上刻着我的姓还是挂着我的名?”
他眉头上提,喜不自胜道:“秦大人料事如神,这玉佩上确实写着您的名字!”
我懵了一懵:“你说啥?”
“大人请看这玉佩侧面,不偏不倚地刻着一个‘羡’字。”他说。
我恍惚接过,就着玉佩往日光底下打量,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羡’字扎在玉料上,看那刻字上某些笔画已磨得有些圆滑,与墨玉石胎浑然一体,俨然不是新刻的。
“陈大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玉佩?”我问。
他捋须憨笑:“多年前从古玩斋购得,听那卖玉的掌柜说这玉是从崇安王那里收来的。”
“那你为何不把玉佩送还给崇安王殿下?”
他是这样解释的:“既然崇安王殿下把这玉佩卖给了古玩斋,那便代表他不喜欢这玉佩了,在下何必再给把这玉佩递上去惹得殿下不痛快。不过,在下听闻这玉佩与某些长生之术有关,若是秦大人不愿意收下这玉佩,将其转呈给皇帝陛下也是可以的,她老人家对这长生之术十分感兴趣。”
与长生之术有关?
我捏着玉佩,回头望了一眼钟启殿,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管陈长风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这玉佩送给我,但他一定达到了某些目的,因为我确实对这玉佩好奇起来,甚至为了这玉佩专门去陈兰舟的书坊,查阅诸多古籍资料,可终究一无所获,所以本首辅最后把目光转向崇安王卫期身上来了。
如果真如陈长风所言,这玉佩之前是崇安王的东西,那他一定知道这玉佩里关于长生的秘辛,我应该设宴请他一请,一来可以趁机让他给我讲一讲玉佩之事,二来也可以答谢他在南国府替我购置溪园之恩。
可我万万没想到,半个月过去,我这宴请的帖子送过去了一道又一道,他却一次也没有回过贴,最后甚至在王府门前放了一个火盆,王府的管家战战兢兢地立在火盆前,告诉去送帖子的疏桐,“姑娘,我家殿下说,若是首辅大人的帖子再送过来,可在王府门前就地烧掉。”
我:“……??”
而越是无从知晓的事情便越想知道,我打定了主意要问出这玉佩的秘密。
于是今日,本首辅拿捏准了崇安王殿下上朝的日子,揣上玉佩,整装待发,准备下朝后拉住他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