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竹林深处的李府门前,经过山神李星的提醒后,悟空顿时恍然大悟!
可不是吗?眼前这个长相清瘦的黑脸道人,不正是在光阴洞内,自己曾窥见过的那个山神土地的头领吗?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日在刑天大士面前,李星还是个唯唯诺诺的谦卑小神,而此时此地,已俨然化作了一位神采飞扬、威风凛凛的得道真仙!
“原来是尊神呀,恕金某眼拙了!”看着面前春风得意的李星,悟空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拱手一笑:“不知尊神请金某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金先生太过客套了,小神可担不起这个‘尊’字。”李星喜笑颜开,“今日请先生到此,一则是刑天大士早有吩咐,要小神在先生西行途中多加照顾,二则是小神也想结识一下先生,小神仰慕先生的威名已久了,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先生言讲……”
“仰……慕我们群……主,你开……什么玩……笑呢?”小哑巴在一旁没好气地言道:“你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等兄弟公然奚……落辱骂,难……道这就是阁……下所说的仰……慕已久吗?”
“小兄弟教训的是,都怪小神对属下约束不力……”李星面露尴尬,转脸冲跪在地上的老翁喝道:“丘坪垚,本管家说过你多少次了,你这玩世不恭的做派就不能改改吗?为老不尊,教子不严,让你带着这几个小崽子历练历练,熟悉一下地形地貌,你可倒好,正事儿不干,领着他们扯疯撒野呢?”
“管家大人息怒,都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知错了……”丘坪垚跪爬在地,皱着眉头,翻着眼珠,小心翼翼地言道。
“知错了,你又知错了,知错了多少回,你改过一次吗……”李星忽然怒目圆睁,“去去去!领着他们几个到地牢面壁三年!”
“啊……”丘坪垚和几个小孩儿一听,全傻眼了。
“啊什么啊?还不快滚,等着领赏呢?”李星大吼道。
“是……”丘坪垚等人登时成了泄气的皮球,其瘫软在地的身子竟摇摇晃晃、一点一点地陷入土中不见了……
一时间,悟空等人不觉看呆了……
“丘坪垚是我李府的家奴,也是罗刹国的土地公,这几个小崽子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把他们关进地牢,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着悟空等人面露惊异的模样,李星笑着解释道:“这个老小子一向放荡不羁,这次就算!”
“不过几句口舌之争,尊神是否处罚太重了?”悟空忽地有些不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金先生就不要替他们求情了!此处不是讲话之所,你我府中一叙吧!”李星说着将悟空等人让进府来……
府内的布置古色古香,三间高大的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两间配房门窗相对,院子中央的一座花坛环抱的影壁,有效地遮挡了门楼和正房之间的视线。
从大体来看,李府的建筑风格颇为正统,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刻板有余,灵动不足。
“金先生小心脚下,金先生这厢来……”在前引路的李星十分谨慎,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一定之规。而两旁迎候的几个丫鬟仆妇见了悟空等人,也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或许是家规太过严厉的缘故,李府内的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甚至有些许凝重。
大家跟着李星,沿着青石铺就的甬道,向右绕过影壁,很快来到正房门前。李星示意众人稍候片刻,自己推开屋门,猫腰控背来到屋中。
此时天到正午,屋内光线颇佳,可靠墙摆放的一张八仙桌上,依然燃放着两支突突冒烟的红烛。在红烛之间,满桌供果簇拥着的一鼎香炉内,正插着一把烟雾缭绕的檀香。
透过缕缕香烟,只见屋内山墙上,悬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中堂神像。那神像目光炯炯,正气凛然,头戴帅子盔,身披黄金甲,右手捋着胸前飘洒的五绺长髯,左手上托着个玲珑剔透的如意黄金宝塔。
“小的李星叩请主上金安!”李星五体投地,趴在桌子前面的蒲团上,对着神像万分恭敬地禀道:“小的蒙刑天大士之托,现已将金山等六位义士请入府中。这位金先生身份特殊,他既是刑天大士的结义兄弟,也是主上五百年前的故友。所以小的才私自做主,想代主上尽尽地主之谊,不知主上可否应允!”
随着李星虔诚的祷告声,只见那神像的眼睛竟然眨了眨,嘴角也向上翘了翘,他手中的黄金塔亦变得光彩熠熠!
“谢天谢地,主上应允了!”不知何时,有个俊俏的小丫鬟蹑手蹑脚地站在了悟空等人身旁,当她看见那神像眨眼微笑时,便喜不自禁,欢呼雀跃起来。
“杏儿,你一个姑娘家,当着客人的面,就不能矜持点儿吗?”此时,李星已礼拜完毕,他轻轻关上正房的门,转身冲小丫鬟低声喝道。
“什么什么,矜持一点儿,还怎么矜持?”本来还欢天喜地的杏儿立刻粉面含嗔,看样子很是委屈,“本姑娘生就这个野性子,比不得你们天上那些温柔可人、轻声细语的仙娥!你要是嫌弃,本姑娘马上就走!”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又何必生气呢?”李星的口气明显缓和下来,“酒菜水果都准备好了吗,赶紧头前带路吧?”
“别一口一个大小姐,我现在不过是你的使唤丫头罢了!”杏儿两眼垂泪,不依不饶,“从早上到现在,忙前忙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