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迟迟不说话,沈天华也不着急,而是扭头看了看沈德,见沈德面色阴沉,他便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沈德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刚才那宫女把罪责认下,或许能逐渐消解沈德心里的疑虑,但现在,他的这番话可没那么容易消解了。
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沈德沉声道:“你二人怎么不说话了?被大皇子说中了,因而没法解释?”
沈长歌很被动,被动得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做不出将什么事都推到丽嫔的身上。
可若是不推到丽嫔身上,那她便是有口难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认栽了。
然而,她的沉默落在丽嫔的眼中,却是让丽嫔愈发的自责起来。
事到如今,太子却没有把她的投怀送抱说出来,她不敢妄自猜测太子是为了维护她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但至少,她的心里是感动的。
若太子一开始就把一切都归咎到她的身上,只怕她才要失望透顶。
思绪飞转,快速地思索了片刻,丽嫔忽然抬头,目光坚决地看向沈德。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要怪就怪臣妾,太子他是无辜的。”丽嫔说着,重重地磕了个头,“却如臣妾的宫女所言,是臣妾指使她在酒里下的药,臣妾不甘心太子感受不到我的心意,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她微垂着头,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说道:“只是臣妾没想到,这宫女竟然如此颠倒黑白,竟污蔑了太子。臣妾与太子从来没有两情相悦过,一切都是臣妾的一厢情愿。刚才在凉亭里,臣妾与太子都中了药,但太子却宁愿忍受痛苦,也不肯碰臣妾,是臣妾对太子投怀送抱,想要得到他的青睐。”
听着她这番话,沈德的脸色已经黑沉得犹如暴雨即将来临,周身更是弥漫着骇人的阴郁,显然怒到极致。
其他人的神情也很难看,看向丽嫔的目光,有差异有难以置信,也有幸灾乐祸。
毕竟,如今丽嫔可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她若倒下了,便少了个强劲的对手。
只是在场的嫔妃们却很不理解,丽嫔明明正当得宠,为何却对太子青睐有加?甚至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丽嫔仿若没有察觉到旁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臣妾自知对不起皇上,辜负了皇上的宠爱,臣妾甘愿受罚,只是恳求皇上宽恕太子,太子真的是无辜的。”
沈德没有说话,也不知是被气得难以开口还是怎么的。
倒是沈天华阴测测地说道:“丽嫔你说太子是无辜的,难道太子就真是无辜的?你们二人本就是当事人,你们的话并不能作为证据,除非,有别的人看见太子一直在拒绝你,这才能证明太子是无辜的。”
他怎么能让丽嫔把所有事情都揽在她的身上,他决不能让沈长歌就这么撇干净!
这事虽不是他策划的,但他很清楚除了他,还有谁一心想将沈长歌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既然他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那他不妨就帮沈青扬一把,一起除掉沈长歌这个障碍!
只是他有些意外,沈青扬这次的计划还挺周密,让父皇将太子和丽嫔抓了个正着,让他们有口难辩。
虽说刚才出了点状况,让沈长歌险些洗脱可就难以洗清了。
除非,真的有人看见了。
沈天华的话,将丽嫔难倒了。
证人?她能有什么证人?
为了能与太子独处,她巴不得没人看见,又怎么能找到证人?
而就在沈长歌和丽嫔手足无措时,一抹身影从殿外踉跄着走了进来。
“咦?宴会结束了吗?大家这是怎么了?”
二皇子沈元平那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察觉到气氛不对,他赶紧敛了敛神色,上前冲沈德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便退到了一边。
看着跪在地上的沈长歌和丽嫔,沈元平心中好奇,便询问身边的沈青扬:“四皇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青扬冷哼一声,幸灾道:“太子和丽嫔在小花园的凉亭里苟合,被父皇抓个正着。现在大皇兄正在问他们,有谁能证明太子拒绝了丽嫔的求欢。”
“原来如此。”沈元平了然地应了声,却是皱眉沉思起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大声道:“我能证明啊!”
他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沈长歌也抬头看向他。
“二皇子,你能证明什么?”沈德冷声问道。
沈元平迈步走出来,朝着沈德拱手道:“儿臣能够证明,太子的确推开了丽嫔,始终在拒绝丽嫔。”
这突然的状况,让沈天华、沈青扬和沈娉婷都深感意外,三人的脸色都尤为难看。
沈天华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元平,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捣乱。
沈元平没注意到三人的异样,继续说道:“宴会上,儿臣喝得有些多了,便想出去方便一下,在路过小花园时,看见丽嫔和太子在凉亭里推搡。儿臣虽多喝了几杯,但还不至于眼花,记忆也没糊涂,儿臣的确看见太子推开了丽嫔,并且想走,是丽嫔一直拦着太子,不让他走。”
说着,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儿臣本想上前问问情况,但因儿臣实在内急得厉害,又想着太子是练武之人,丽嫔不可能困得住他,就没上前去,直接离开了。”
沈元平这话,很好地说明了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很明显,二人虽都中了药,但太子却保持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