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婆喝罢了茶,香茹才在茜草的搀扶下起身,接着来到谢医婆跟前同样跪下,这次还磕了三个头,再奉上杯热茶,甜甜唤了声:“师傅,请喝茶。”
“哎,紫嫣,哪有你这样的,居然在同个徒弟手上喝两杯拜师茶。”夏医婆假意嫉妒。
“哎~,宝桐姐,你可别嫉妒,前一杯是拜师茶不假,这一杯是改口茶,可是不一样的哦。”谢医婆喝罢茶,放下茶杯示意香茹起身。
“你就得意吧你,收了个将来有可能给天下医婆争光的好徒弟,半夜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吧?”
“你这样说叫我的茜草该多伤心,宝桐姐,你这张嘴呀真是。”谢医婆向香茹茜草招招手,示意她俩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块儿聊天。
“好好好,是我失言,该打该打,改日送件礼物给茜草赔个不是。”
“茜草,赶紧的,快谢谢夏医婆,她明年就离宫了,赶紧讨件好礼,预做你将来及笄贺礼。”
茜草立马起身,笑嘻嘻地冲着夏医婆盈盈行礼,夏医婆被好姐妹摆了一道,哭笑不得,只能认了。
“哎,宝桐姐,给了茜草,还别忘了香茹啊,她明年就十五了。”谢医婆得寸进尺。
“不用了不用了,夏医婆今天已经帮了大忙了。”香茹不敢受,连声拒绝,她这会儿总算琢磨过味儿来,敢情这两位医婆早就商量妥了连着演几出戏好把她收入门下,怪不得上次谢医婆那么自信地说保让她在年前住进来。
“这算什么大忙,她好用的地方多了,有什么事尽管找她。”谢医婆调笑道。
“看见了吧看见了吧,我就是这苦命的人,尽被人使唤着去做那得罪人的事。”夏医婆喊冤,逗得香茹和茜草笑得打跌。
“不过话说回来,夏医婆,您今天中午真的好威风啊,方姑姑那样体面的人,跪在地上猛磕响头,想我来这第一天去见她时,她轻轻淡淡瞟我一眼,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香茹大拍马屁。
“她就是那欺善怕恶的人,小丫头子们怕她是没办法,她对医婆们倒是一直恭恭敬敬。”
“倘若真的恭敬,又怎会经常抓错药?若是不想干这活,直接换几个心思细的不就是了,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真要哪天出了事,她们又哪里逃得好去?”
“她们这是故意的,你以为她们是真的不识药?不过是借抓错药克扣一些药下来,却又扔到一边不去管它,天知道是吃饱了撑的干什么。”
“这都什么呀,不是自相矛盾么?”香茹听糊涂了。
“哼,谁知道呢,方木瓜白薇那票京城帮,勾结在一起干的龌龊事多了,除非彻底彻查一次,把药房翻个底朝天,才能知道到底藏了什么猫腻。”夏医婆非常不屑。
“要不就查一次?夏医婆中午不是说院使大人什么什么的?您跟院使大人很熟的吧?既然您是首席医婆的话。”
“首席医婆?嘿~,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蛮好听的哎。紫嫣,看看,你这徒弟就是会说话,我那个没缘分的徒弟跟个闷嘴葫芦似的。”
“她哄你呢,这都听不出来?”谢医婆才不想壮大好姐妹的气焰呢,轻轻浇杯冷水,再转头与香茹说话,“想查药房可不容易,院使大人也要师出有名,现在他又忙着明年退休,这事恐怕就是嘴上说说,别再提了。”
“是,师傅,是我多言。”香茹吐吐舌头,收敛情绪,老实坐着。
“不过你说她是首席医婆倒一点不错,她呀刚进宫那天就干了一件轰动的事,从此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找她,要不要让她讲给你听听?”谢医婆紧接着就换了话题。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夏医婆讲给我听听吧。”
“喂喂,紫嫣,别败坏我名声。”夏医婆可不觉得那事多有趣。
“宝桐姐,您那事当得上有勇有谋,理应广而告之,让更多人知道膜拜才是,哪有仅我们自己人知晓的道理。来来,香茹,我跟你说。”
“师傅快讲。”
“这个小女子早我一年入宫来此女医馆,进药房第一天,刚把行李收拾好,她就跑去找方姑姑,那时她刚做上掌事姑姑几个月。她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方姑姑的屋子,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院使大人是她师叔,她来这就是来学习功课将来好做一名医婆,谁要是给她设绊子捣蛋的话,她就让谁吃不了兜了走。她撂下话就走了,可从此以后,药房里那些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倒真从来没找上过她。”
香茹咋舌,竖起大拇指,“原来院使大人是您师叔?夏医婆威武!女中豪杰!”
“别说得好像是为我自己似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和艾草能有太平日子过,你俩前脚进来我后脚就去找那女人。”夏医婆高挑着眉毛,扔谢医婆一个白眼。
“好姐姐好姐姐,姐姐的恩情妹妹我一直铭记五内,不然的话,我很难想象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是怎样的凄凉,我可没有你那么强硬的性子,人家只要堵我几句我就软了,夕月的性子更易得罪人。那帮家伙只会欺善怕恶,要不是姐姐想出这么个主意,你这两个妹妹都得被人欺负死。”谢医婆装柔弱,结果换来夏医婆一顿粉拳,两人顿时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趁着那两位医婆重温往昔,香茹顶顶茜草,悄声问她,“夕月是谁?”
“夕月就是小夏医婆,在这里叫艾草,我堂妹,今年刚考上的,你遇见她叫她小夏医婆就行了,你搬进去的那间屋子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