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不然我妈就白死了。”康若然唇边一抹诡异的微笑,流年毛骨悚然,他瞪着女人。
“我妈是为你死的。”她脸朝他欺近,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处,流年大气不敢喘,然而康若然的鼻息轻轻扫在他脸上,又轻又痒,他在心里计算认识了康若然多少年,可-----他开始茫然,这些年来我真的曾经真正认识过她吗?
或者,我可曾真正认识过我自己吗?他理解康若然,如果自己是她也会发疯,这发现让流年颓唐不止。
流年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泪蓄满眶,他是那样讨厌流眼泪的男人,这么多年,那么难的时候他都没哭过,可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他总是想哭,仿佛只有像娘儿们一样的大哭一场才能把他心底里所有的郁闷与难过宣泄出来。
“若然。”流年哽咽,然后,也不知怎样,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康若然面前。“若然,”流年听见自己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却干净利落,“对不起!”
流年号啕大哭。
康若然也哭了,眼泪无声在她苍白的脸上蜿蜒,咸湿的液体落进她嘴巴里,直到她听见流年的惊叫,才意识到那咸湿的夜体不是眼泪,是她自己的血,康若然看着流年。
“你满意了?”康若然扬起手来,“啪”的一声,声音划破空气,异常响亮,流年没躲,如果几个耳光可以解决问题,他情愿再多挨几下,如果能换回康老太太的生命,他愿意再多挨几下。如果......
流年试图抱过康若然,却突然间发现纤瘦的女人力大无比,她挣脱了自己,她的骨头那么硬,流年一而再再而三想把她再一次拥入怀中,然而怀里的人却像疯了一样,她上下翻腾,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最重要她有先心病,那个病,最忌情绪激动,她这样是会断送自己的性命的,流年一后背的汗,衣服和皮肤粘腻在一起,又冷又湿,他像牛一样喘气,以至于到最后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
“滚!”康若然嘶吼,“你个杀人凶手。”
流年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噗嗤捅进一刀,血沿刀刃往下流,一滴一滴掉到地板上。
“杀人凶手!”流年无意识的重复,我是杀人凶手吗?他调回目光,却发现自己并不忍心再去苛责面前这女人。她多可怜,一个男人骗了她那么多年,她那么多年的心和情都放在一个从来没爱过自己的男人身上,她失了身,失了心,没了自己,现在,还没了妈妈。
“为什么死的不是......”
女人猝然在他怀里瘫软。
“康若然。”流年听见自己的声音,彷徨而无力。直到救护车呼啸而来,医生们七手八脚的把她抬上担架,他看见那女人像片叶子一样被捧上了担架。流年机械的跟在后面。医生很快查到她的病历,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机器被连在康若然身上。冰冷的机器发出奇怪而规则的声音,流年机械的跟着上了救护车,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几次上救护车了?
流年将双手交叉在一起,医生以为他耽心病床上的女人,伸手来拍了拍流年的肩膀,流年不懂,这一拍,究竟是在安慰还是劝说他认命。
他有些拿捏不准,于是开口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我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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