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一窒:“主公”“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们江东人,从不是无胆之辈。”孙策意有所指:“去,则有可能面临生死危机若不去,或永远也不能让我江东父老真正归心,随孤征战天下。”他顿了顿:“公瑾,孤并非无智之辈,自不会真的轻信仲谋之言,可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年了,吾等蜗居江东,出则必败,胆魄已丧,心智已夺,若不激活魂魄,如何横扫天下”周瑜意外的没有反驳,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可主公也要惜身,那乌伤县必如龙潭虎**,就算您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若您有事,我们,该当何去何从”孙策朗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若孤败,必不是败在仲谋手下,那时,恐怕,也由不得你们选择。”“主公你是说”周瑜一惊,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神农谷”“呵”孙策不置可否:“公瑾你放心吧,孤不会亲入乌伤,只需人在城下,便可招降万千将士,到时,也由不得他反悔,若这是仲谋设下的局,那么孤便叫他自己吞下去”见周瑜仍旧皱眉,孙策将重戟高举:“孤去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孙策,他与孙权不同,决断之事,便无更改的可能,就算是周瑜,也只能给他建议。但这不代表周瑜会任凭孙策孤身前往,片刻之后,他便低声对身边亲卫吩咐了一番,近千死士,悄悄离开了大军,由黄盖带队,追随孙策而去,紧接着,他又命令水军从两侧包抄,若有意外,则不需等待号令,全军出击,血洗乌伤。做完了这些,他仍然觉得不够,心头总是有些不安:“诸葛兄,可能卜算一番”诸葛亮摇了摇头:“飞不愿,实不能。”周瑜一怔,旋即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诸葛兄”“很抱歉。”这时候,孙策已经离开了一刻钟的时间,诸葛亮叹了口气:“还请早做准备啊。”“你是神农谷的人”周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寥寥数语,便仿佛洞悉了一切:“那晚,你卜算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诸葛亮却摇了摇头:“无论是非功过,先主待亮不薄,蜀国已故,亮以亡臣之身,却不也不愿与贼同舞”说到这儿,他眼角划下了一行热泪:“恩师生前,曾感叹日后吾等自相残杀,何其悲也但人各有志,他不愿勉强,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让我辅佐神农王。”周瑜能够想象,那时候的水镜先生是多么的纠结,明明可策天算地,却还是无法更改爱徒的命运,心中何其悲凉。“恩师亡故之前,最后见的人便是神农王,我虽不在场,却也大概能够猜到,他与神农王做了一些交换譬如若蜀国败亡,留我一命”诸葛亮脸颊上一直带着笑意,可眼中的泪水,却怎样也止不住的向下滑落:“蒙两位师兄错爱,尽力周旋,师弟我虽不愿偷生,可却也必须送他们一场前程造化。”周瑜杀机狂涌:“诸葛匹夫,吾主”诸葛亮叹了口气:“吴王大丈夫,光明磊落,让人敬佩,可若为人主,却终究有些不合适。”“来人啊”周瑜已经不愿意听诸葛亮继续说下去了,大吼了一声:“将这匹夫看好,其他人,随吾去乌伤。”“大都督”有人疑惑的看着他:“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妄动。”“滚”周瑜抽出腰间佩剑,在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剑刺入了他的喉咙之中,毫不犹豫的满是鲜血的剑身举起:“杀”“杀”周瑜的威望仅次于孙策,将士们根本无暇顾及,见周瑜一马当先,向乌伤县冲去,下意识的便跟随其后,上百万大军,轰然雷动。“来不及了”诸葛亮没有理会押解自己的士卒,他的武力虽然不强,但想要逃脱,也未必不能做到,只是现如今的他,根本没有逃脱的意思,喃喃自语:“二位师兄此战之后,神农谷必有我师门一席之地,只盼九泉之下,恩师不会怪我只盼那神农王,履行诺言,只盼你们一世平安。”乌伤县前,孙策策马立于城墙之上,毫不畏惧的看着上面的守军士卒,仰天长啸:“孤来了,仲谋何在”孙权的身形缓缓从人群之中显露而出,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大兄果非常人。”孙策哈哈大笑:“江东二郎们,孤来了,你们可曾看到”城墙上方,鸦雀无声,那些将士的目光就如同孙权那般,显得极为负责,只可惜,却没有孙策期待的敬服。“孤不愿再造杀孽,只要汝等放下兵器,孤以性命担保,必不追究。”孙策一锤胸口:“君子千金一诺,绝不妄言。”孙权身侧的庞统叹了口气:“如此人物,当有霸王之风,只可惜刚强易折,哎。”“哈哈”孙权微微一笑,低声说道:“还是先生能够洞彻人心,说实话,在这之前,孤都不敢相信,他真的会来。”庞统摇了摇头,心中同样有些佩服,他虽自问智谋不在任何人之下,可在对人心的把握方面,仍旧有所不及,谋划此事的那人,才是真的恐怖。孙权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以为庞统故作谦虚,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迟则生变,现在发动如何”庞统没有回应,他知道,这时候,孙权也不需要自己来回应。果然,孙权问过之后,便没有继续看他,而是抽出腰间长剑,遥指城下孙策:“孤继承父王之志,怎能束手就擒”“哈哈”孙策并不感觉到意外,大笑了一声:“江东儿郎,汝等难道愿意跟随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哼”孙权脸色有些难看:“无论你今日说什么,都必死无疑,杀了他”万道箭雨从天而降,孙策震惊的发现,那些将士竟然没有一点儿犹豫,这不可能他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