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在晴甫城作法,献祭牲畜无数,焚烧纸扎宝塔种种,又向海中洒入大量鸡血狗血。然而作法三日,却丝毫不见效果。晴甫一带的海水依旧连日不断的上涨,涌动的海浪亦不断的侵袭着人们的土地。越来越多的沿海居民选择了背井离乡,离开晴甫逃往内陆。
“花花,顺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不是之前我们就说好的,今天一起去余安县那边的吗?”姚平与郦君一起跳下小舢板,他们来到之前与屈顺约定见面地方,却只看到了陈大花一人。
“他,他和老父还在县城...。”陈大花站在岸边,面色沉郁的说道。
“怎么还在县城?咱约定的就是这个时候一起走的啊。”姚平拉着船绳,将其绕在一个巨石上问道。
“再等会儿他们吧。”陈大花说道,“也许,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他们到底在干嘛?”姚平从陈大花的眼神中察觉有些异常,他急忙向她认真的问道,“花花,你跟我说实话,顺子和老伯他们怎么了?”
“老父他,老父他被困在晴甫城里,顺子去救他老人家了。”陈大花断断续续的低声说道,“顺子去之前让我先在在这里等你们,他说他昨天天黑前就会回来的...。我们...就,我们还是再多等他一会儿吧。也许,也许他们就快来了。”
“老伯他怎么困城里了?”
“因为,因为前些日子国师作的法迟迟不见效力。人们又听闻国师要于近日返回帝都去,一些愤怒,饥饿的乡亲便都涌进了县城。他们堵了城门,闯进郡府,不让国师回去,讨要说法。”陈大花叹了一口气,“谁知,谁知就在前日你们将姚平送回来以后,事情就突然变得越来越乱了,一些饥饿的乡亲们最后竟杀了国师,抢夺了郡城的粮仓。”
“什么?!那那些人岂不就是反了?!”姚平有些惊恐的问道,“顺子现在和他老父还在城里?”
陈大花露着哭腔点头说道,“老父前日原是去城中讨食的,结果就因遇此变故而身困城中。顺子也是昨天一早就进了城去去找他,他说他昨晚就会带老父回来,结果,结果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姚平惊叹,“这可出大麻烦了。”
“我,我好害怕。”陈大花低头摸了摸眼泪,说道,“顺子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花花你别担心。”姚平说道,“你和郦姑娘在这等我,我先去郡城那边看看。”
“瓶子!你还是通缉犯呢,你不能去城里啊。”陈大花说道。
“他们都造反了,我还怕什么。”姚平边说边走,但走了几步后,他又转头看向海边的郦君说道,“郦姑娘,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走远了。”
“你注意安全。”郦君点了点头,她看着姚平说道。
姚平一路小跑着向晴甫去了。
一月不见,当姚平再次在一个山头眺望晴甫的时候,晴甫已呈三面环水之势了,海水吞没了晴甫城以东更广阔的土地。
姚平来到晴甫城外,他发现城门紧闭,在城墙之外,已没了任何难民滞留。城外的空地上,四处散布着炊坑和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向城头望去,姚平看到有不少衣着不齐的百姓,手持兵刃正立于城门之上。
姚平观望了一番,他看到城门紧闭有卫兵把守,自知那些反民是不准别人再进城了。眼下他没办法进到城里去,亦不敢再靠城池过近,于是他转而又反身跑了回去。
“瓶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见着顺子了吗?”陈大花在海岸上冲匆匆回来的姚平问道。
“没有,花花,郡城现在确实是被乱民占了。城门也关上了,还有民兵立于城头之上。看样子,任何人一时半会儿都是进不去了。”姚平说道。
“啊...那,那可怎么办?”陈大花焦急的问道。
眼看陈大花又要落泪,姚平忙说道,“花花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只要城门关着,那说明城里还有粮食,城里的人就不至于饿死。顺子和老伯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毕竟那些暴动的反民也都是咱乡亲。”
“关着城门,顺子他,他和老父,他们怎么出来和我们一起走啊。”陈大花焦急的问道,“瓶子,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城门关着,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姚平摇头说道,“只能等了。”
“等..要等官兵来吗?”陈大花问道。
“不,官兵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看海水这几日上涨的极快,估计三四天内,海水约莫就能漫到郡城的城墙根了。到时候就算城里有再多的粮食,人也在里面待不住了。”姚平说,“我们就等海水把城里人都逼出来吧。那时候城门肯定也就开了,顺子兴许就可以出来找我们了。”
陈大花叹了口气,她自知别无他法,也只能这样了。
一连两日,姚平每天都爬上山头向城中眺望,跑到海边看海水上涨。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姚平看到,当海浪即将拍打到晴甫东城墙的时候,晴甫城的西门豁的开了。
城中的大量民众开始在一些暴民的带动下向内陆迁移。姚平观察了一番发现,他看到于普通民众之中,夹杂着不少手持武器的暴动反民,他们的人数不少,组成的队伍也很庞大,并还携带运输着大量从城中取得的物资和粮食,这俨然成为了一支杂牌部队。
仔细看着出城的队伍,姚平一直看到不再有人从城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