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并不知道虎哥等人的情况，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胖子带他来到一家餐馆，点了不少招牌菜，两个人占着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香喷喷饭菜，就连服务员都奇怪的看过来。
“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于云白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胖了，这是往死里吃啊。”
胖子幽怨眼神如同怨妇：“我说老于，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胖子的食量嘛，正所谓能者多劳，多劳者就要多吃点，所以能干大事的人首先要饭量大，就像我。”
于云顿时就无语了，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
“这段时间地摊生意不景气，连进货的本钱都没赚回来，我又不好意思找家里要，只能省吃俭用，嘴巴里都闲出鸟味了。”
胖子咧嘴傻笑道：“还是托了老于你的福气，让我今儿个吃顿好的。”
一边说着，他卷起衣袖就开吃。
“看你那德行。”
于云倒了两杯啤酒，和胖子碰杯起来。
胖子豪饮而干，撇撇嘴巴觉得不过瘾，直接拎过酒瓶吹起来。
连吹两瓶！
于云笑道：“死胖子你酒量还是这么好啊，高中拼酒就没见你怕过谁，还记得毕业晚会上，你特娘的把班主任灌进了医院。”
“嘿嘿，”
胖子拍拍肚子，打着酒嗝笑道：“这种感觉还真是怀念，高中时候咱俩逃课出去喝酒被教导处主任抓住，结果我被叫了家长做检讨，老于你屁事都没有。”
于云笑骂道：“废话，你全年级倒数第一名，我好歹也算个尖子生，你跟我比？”
“也对，当年我们那届考上二本就不得了了，老于你还考上了医科大的二本，可比我这花钱买的专科好多了。”
胖子边吃边喝，嘴巴里还嘟哝道：“老于，不是我说你啊，你就应该待在大城市当医生，不应该回阳城，等你以后出息了，还怕还不上殷家的钱吗？”
“说实话，我是真为你感到不值，嗝……是真的感到不值。”
连吹好几瓶，胖子也有点微醉。
于云摇摇头苦笑道：“大城市没那么好混的，本科大学生也不尽可以出人头地，专科的学生努力，也未必不能成功。”
“这话我可不认同，完全不认同！”
胖子打着酒嗝，通红着脸挥手道：“老于你也说了，本科大学生不是所有人都成功，但至少，起跑线确实要比专科的好，当初我老师还说什么不用管学校学历，只要肯努力学习一定会有出息，全特么是放屁！”
“就我们那破学校，图书馆的椅子凳子都是坏的，老师上课也是敷衍了事，考试还是开卷考试，校园招聘会都没有……”
“老于，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你的，你毕业后还去实习过，有大公司要你。”
“我特么毕业后拿着简历去人家公司，hr指着应聘第一条就要求，最低本科，没办法，大学只顾着玩没学习，毕业后没工作只能回来摆地摊，累死累活的……”
胖子的话语都有些大舌头了，虽然酒量很好，但也熬不住‘酒不醉人人自醉’。
于云沉默，只是看着胖子的手掌。
对方胖嘟嘟的手心里，全是老茧，而且胳膊上也有不少干苦力留下的伤疤。
高中时期，胖子还是白白嫩嫩挺讨女孩子喜欢的，就好像夏雪琴还记得胖子李凯的‘憨厚可爱’一样，但这些都是以前了。
生活和现实，可不会让人停留在原地。
“老于，我好后悔啊，我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混账那么蠢，我后悔啊！！”
胖子大吼着，酒意熏红了整张面容，眼眶内有些湿润。
他平时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而是个乐天派。
但是再乐天派的人，也有情绪，尤其是说起过往的时候。
“胖子，这也不怪你，谁都有年少轻狂和后悔的时候，就算是我也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特么拼命都要考上重本医科大，但都已经过去了。”
“你也别多想了，你当初不喜欢读书，或许也是环境导致的。”
于云叹了口气道。
胖子家爸妈都是做生意的，打小就不爱管他的学习只顾着生意赚钱，而且他家距离就在老城区菜市场，成天成天的吵闹，天还没亮就有商贩在接口吆喝。
而大学又是个专科，那种环境也确实没有学习环境。
“当然，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帮你逃避，你的问题也确实严重，为什么别人能够在同样的环境可以成功，而你就不行？”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吃。”
于云自嘲道：“要是有后悔药，我倒是想来一颗，或许可以阻止我爸当年的失职，或许我可以考上重点医科大，或许我现在就是大城市的医生了……”
“但或许，始终是或许，不是现实啊。”
说着，他把杯中酒喝完，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给胖子也递过去一根。
“唉，老于你也不容易。”
胖子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操蛋的社会，老子就不信自己不能成功，赶明儿我租一辆车去乡下摆摊，乡镇那边网购还没普及，生意应该还不错。”
于云哑然失笑。
自己开始的关心倒是多余了，胖子这人心很宽，就算稍有些郁闷也很快会消散，亏自己还以为这死胖子想不开了呢。
胖子吧唧吧唧狠抽了几口烟，扭头看向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