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平将最后的龙虾和鲍鱼餐点摆了出来。
“龟龟,这是您生日还是我生日啊,太豪华了吧。”张平东看着这满桌子琳琅满目的餐点,正想着大快朵颐呢,可接下来张念平的话却给他浇了一通冷水。
张念平解下围裙后笑了笑道。
“儿子啊,你妈最近也很想你...”
听罢正在吃着龙虾大快朵颐的张平东却是觉得眼前丰盛的餐点有些索然无味,沉默片刻后说道:“爸,您还是没能面对现实吗...妈她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张平东放下筷子,有些激动道。
“爸,你还是不能接受现实吗,20年了,人生有多少个20年,你也是该走出来了。”
张念平看着如此激动的儿子,再看了看身旁笑吟吟的中年妇人。
是的,20年前。
20年前,因为确诊红斑狼疮,在医院病房里去世的孔琳,是他的夫人,张平东的母亲。
恩爱多年的妻子去世是张念平过不去的坎儿。
然而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孔琳回来了,就好像以前一样,穿着月白色的长裙,带着一袋子肉菜回来,就好像以前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一样,贤淑的妻子回到家中。
她像平时一样说道。
‘我回家了,老公,今天有没有加班,不许吃泡面,我做给你吃’
语气语调一模一样,张念平当时就觉得,这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如果是鬼,他无所谓,如果是梦,他不愿醒。
她是鬼吗?张念平不知道,妻子是他看着火花的。
她是梦吗?可以触碰,可以触摸,可以做一切能做的事情,一起吃饭,一起跳舞,一起变老,可是除了他以外,别人都看不见,摸不着。
对于别人来说,孔琳是死了。对于张念平来说,孔琳还活着。
张念平一度以为自己是疯了,他也一度觉得,疯了也好啊,如果疯了能再见到妻子的话,那就让他一直疯下去吧。
可越相处,张念平越觉得,自己的妻子是真实存在的,能碰见能摸得着,这能是假的吗?
所以张念平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妻子还活着,以自己无法理解的姿态活着而已。
他觉得,至少要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母亲还活着的事情。
至少,让儿子知道,他没有疯。
“儿子,你爸没有疯,那么多年了,她一直是我活下去的支柱。”张念平叹了叹气道:“她是你妈,我知道你也很想她,现在我想让她证明自己的存在。”
张念平看着一旁的妇人孔琳,说道。
“老婆,帮我去拿一瓶可乐来。”
孔琳却是笑吟吟的没有回答,如果是以往的话,她会去冰箱里将冰可乐拿给张念平,然后倒一半,剩下的放回去,顺便提醒馋可乐的张念平他的血糖少喝点可乐。
而如今孔琳却是笑吟吟的不作答。
良久没有反应,张平东沉默片刻后道:“爸,我理解您的心情...”
张念平却是不解的看着孔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向其他人证明你的存在呢,你...你明明存在在这里,儿子他也很想你,你就不能证明一下吗?”
张平东看不见孔琳,此时此刻,在张平东的面前,只是一个精神病患的呓语而已。
在外人看来,张念平已经是一个有着二十年精神病史的‘老病患’了。
不过张念平一直从事着艺术创作类的工作,所以‘精神病’也并未成为他工作上的绊脚石,生活还是那样过下去。
“我吃饱了。”
张平东看着眼前的菜也是索然无味,放下了筷子:“我去房间赶我的博士论文去了。”
“唉...”
看着儿子的背影,张念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叹气。
“至少吃完了再走啊。”
......
一桌子的珍馐不食,张平东虽然也有些许饥饿,却也不欲多言其他。
他回到房间之后也并没有像说的一样,去赶博士论文,而是呆呆的看着电脑桌前的老照片一言不发。
其实对于母亲孔琳的身影,他早就已经有些模糊。
她去世的太早,他的年龄还太小。
即使是通过照片去回忆,那回忆中的记忆也不甚真实。
他其实有些羡慕父亲,羡慕他能将那身影记在脑海里,二十年都无法忘怀。
张平东就做不到这一点了,他如今即使是看着照片也无法回忆那温暖的怀抱了。
“为什么他能记那么清楚呢,这不是显得我很无情了么..”
张平东低下头去,轻叹失落。
“其实你父亲身旁的确有一人影相随,只不过不看不见,摸不着罢了。”
有一陌生声音传来,让张平东猛然惊醒,悚然发现,身旁竟有一只飘飞纸鹤。
声音是从这纸鹤旁传来。
“妖...妖怪啊....”
看着这纸鹤,张平东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莫要紧张。”
纸鹤闪烁微光,化为一白袍道人,周身有道妙符箓闪烁,身影似实非虚,又飘渺透明,如法如明,至少这排场气场看起来当真如同真仙一般。
都说人靠衣装,仙也靠衣装,这外表看起来唬人了,张平东看着也便没那么紧张了。
“你...你是谁...”
张平东还是有些警惕道,虽然是没那么紧张了,但自己房间里突然变出个大活人来。
“贫道所为你父亲之事而来。”李云淡然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