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在一旁观瞻。”罗东对李云还是相当的有礼貌的,居然还怕伤到了李云,特意提醒了一番。
李云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的盯着罗东身后的黑气,隐隐化作一六手修罗,隐隐能见三头恶相,皆是显露出愤怒之相。
这愤怒的修罗相下,原本清静安宁的佛寺变得嘈杂纷乱,佛钟胡乱的摇摆,发出砰砰砰的乱作之音。
平静安宁已不复存在于这一片土地,狂风死起,仿若台风吹拂。
老僧的僧袍被吹的是发出声响,周围的沙弥僧人们被这修罗恶相所摄,只有这老僧还能保持着灵胎清明,却也有些支撑的有些勉强。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被盆怒所支配,你的人生不止有复仇,还有更多的诗和远方,施主何必和半佛过不去呢?半佛他已潜心赎罪,这么些年下来,他日行一善,功德满天下,苦行二十年,还不够赎罪吗?”
“老和尚,我报了仇自然会去追随诗和远方,但现在我可还没报仇呢。”
罗东虽然双眸被愤怒所支配,但语言逻辑还是相当清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所为,我所见,是为寻半佛,找他讨一个说法,为被他骗的家破人亡的那些人讨要一个说法。你说他为善为德二十年赎罪,当真是可笑,即使他干了一万件善事儿,对于我们而言,他都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元凶,就是十恶不赦的恶棍。”
老僧安抚道。
“你切莫执迷不悟,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
“谁才执迷不悟。”罗东双眸通红,说道:“别逼我动手,一码事儿归一码事,这杜衡远他是我的仇人,我的因果,不管你们的事儿,但如果你们真的执意挡在我面前的话,我也不会留手。”
老僧听闻不答,口诵真经。
“如是我闻...”
真经如法,传诵而出,暂时解了周围僧人沙弥们的咒缚。
“我等身前为厄,今是戴罪身,是赎罪身,以我残身,度一切厄,度一切苦。”刚刚李云在山下遇到的刀疤和尚也开始念诵经文。
宝相庄严,佛前明王,金佛虚像降临于世。
无面真佛,正好对应着罗东身后的血煞魔罗。
这隐山佛寺当真是有些东西的,居然能联合唤出这无面大佛来。
李云观察着这宝相庄严的大佛还有那魔罗,看起来好似是法身未化之前的法相之力。
所谓法身,是为魂相本质,是为‘本我’化出,这些召唤出的大像,又似乎并非是他们本人的法相本我,更像是借着某些渠道将他人的法相本我召出。
“哈哈哈,你这佛寺当真是有些可笑。”罗东看着这些人召出的大佛虚景,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喃喃自语道:“因为‘放下了屠刀’所以能够‘立地成佛’,如此伪善,如此的狂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趁你如今还没犯下大错,放下那盆怒赐厄,与我山寺诵经念佛,洗清心中的愤怒煞念,方得逍遥生。”
老僧虽然嘴上劝降着,可双手却是指挥着大佛法身。
大佛法身同样嘴念金刚佛经,是以梵文所念。
梵佛经文,金刚飘渺,要强行平复罗东心中的愤怒之意。
愤怒之意不在了,那召唤这魔罗虚像的媒介便不在了,危机自得化解。
罗东感受着心中的静意,却是冷笑。
“老和尚啊,二十年的愤怒和恨意,只能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半佛还命,则因果解,我的父母得以安息,我的愤怒得以平息,我的人生得以安静。”
“现在...都给我滚开!”
罗睺修罗的虚影可不像大佛一样净人温柔,反而是一阵阵的嘶哑怒吼。
这一声声的怒吼似乎要将罗东胸中的愤怒一起释放而出。
罗东如今的愤怒岂是随意能沾染的,声声怒吼,响彻云间,一口怒吼便让这些‘放下屠刀’的和尚们一口真血逆身而上。
血液逆流喷出一口血来,飞喷的鲜血让这无面金佛都染上了一股血色。
金佛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毕竟这佛像是由这些和尚念诵真经来维持的。
似乎也正因为飘荡的僧人血雾,这修罗虚像变得凝实了许多,三个脑袋上的愤怒之相居然还露出了犹有快意的表情来。
老僧见修罗虚像逐渐凝实,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不可让罗睺愤怒化虚为实...”
他从夺过一旁僧人的禅杖,拿着禅杖就虎虎生风的走了过来。
百岁瘦弱之躯,拿起禅杖来竟一点也不慢。
当他凑过来的时候,竟作势想用禅杖敲向罗东。
正当罗东下意识的伸手去挡的时候,老僧竟从腰间掏出一把水果刀来。
禅杖是假,刀子是真!
这一寺庙都是一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人,其中不少人也没忘掉放下屠刀前的本事,这方丈便是如此,年轻的时候生于乱世,烧杀掠抢这些事儿没有少做。
“方丈!”
“方丈不可!”
“您修了大半辈子的佛,好不容易才放下...”
周围皆是劝导之声。
只有老僧面色有肃然之意,枯瘦的手扬起水果刀来,就想要从最要害的地方刺下。
“对不住了,半佛他有使命,不能死。罗睺虚法身不可再壮,一切罪,一切厄,皆从我身,杀了你后,我会自杀谢罪,愿我死后永堕十八层地狱,不屡西方极乐也在所不辞。”
他的双眼坚定,只有不顾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