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儿被收拾干净之后放到床上,小小人儿把被子一裹就睡着了,贾有容替他把被子掖好了才有功夫回头来看孤:“今晚怎么睡?”
孤正坐在灯下看书,闻声瞥了她一眼:“这可是孤的寝殿,难不成你还想让孤睡外边儿?”
然后贾有容就直接躺了上去,整个人朝里头躺着,眼睛只看着黎儿,应付了孤一句:“那就一起睡吧。”
嘿难道孤还怕你吗!
就这样三个人在孤的龙床上睡了一宿,大早上孤是被黎儿看醒的,这人啊即便是在睡眠的情况下,还是能感觉到别人的目光,孤不喜欢睡觉还被人围观,睁开眼就看见小小人儿一脸严肃地看着孤,孤四处看了一眼,贾有容已经起来了,可能给黎儿准备吃的去了,并不在殿里。
看来只能孤一个人搞定他了。
孤坐起来,盘着腿和黎儿大眼瞪小眼,最后没忍住问他:“你看什么呢?”
黎儿不说话,还是这样看着孤。
孤摸了摸自己的脸,闹不明白这孩子又在想什么,但好不容易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孤得哄着他叫孤一声“娘”才够本啊!于是孤兴致勃勃地教他:“来黎儿,叫‘娘’。”
黎儿皱着眉,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孤。
孤决定忽略不计,继续教他:“……叫啊,叫‘娘’!”
他有些不耐烦,连看都不想看孤了,但孤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双手伸过去捧着他的脸,强行把他的头扭转回来看着孤:“不叫孤是不会放你走的,还不如早点儿叫了早点完成任务,你说对吧?乖,叫‘娘’!”
于是黎儿万分不情愿地道:“叫‘娘’。”
孤愣了愣,随即纠正他:“不是让你说‘叫娘’,是让你叫‘娘’。”
说完孤自己都被绕住了,黎儿非常不耐烦地看着孤,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的表情,孤再次耐心地教他:“叫‘娘’。”
黎儿:“叫娘。”
孤:“……娘。”
黎儿:“哎。”
孤:???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谁是谁娘?反应过来之后孤自己都被逗乐了,刚巧算好了时辰准备进来叫我们娘俩儿起床的贾有容也笑得直不起腰来,黎儿看看孤再看看贾有容,完全没弄明白我们在笑什么,最后贾有容把他抱起来更衣,孤还乐不可支,想着一会儿上完朝得把杨子令留下来好好同他转述一遍才行,他儿子这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劲儿啊,把他亲娘都绕进去了,孤怎么还管他叫了一声“娘”?想想都觉得好笑哈哈哈!
不过等真的上了朝之后,孤就没心情想这些儿女小事了,表面上朝臣都无事上奏,仿佛天下太平,实则暗涛汹涌,孤不是感觉不到。
国舅已经有所动作了。
退朝之后,杨子令不用孤吩咐,已经自觉主动地留下来,他告诉孤,查到边陲大军已经开始秘密行动,朱冲掌管着边防大营,若当真逼宫,胜算很大。但他同时也告诉孤,先前在江南旱灾案中涉案的那些官员一一被拿住,孤安插进去的自己人,有几个已经渐成气候,这次也能派上用场了。
朱冲是当初国舅逼着孤亲封的面捏将军,既是将军,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能名正言顺地置孤的话于不顾,但那仅限于交战时,他想要带着大军名正言顺地进京,恐怕也不是容易事,先不说乌龙山一带隶属于尹天府府尹管辖,他要出尹天府,也得府尹张聪答应才行,张聪是孤一手提拔起来,又得杨子令信赖,朱冲想要过他那一关就得脱了一层皮,就算他能顺利带兵进京好了,杨子令手里还捏着禁卫军,平日里国舅打着各种旗号往孤的宫里塞人,不过是孤睁只眼闭只眼才能成事,真到了兵刃相接的地步,他也落不着好。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些,北边的北疆自暴民一事之后,内乱还是未平,常有不知是造反军还是朝廷军在乌龙山一带抢劫杀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演变成大规模犯我大晋的局面,这样紧急的军务上朝时居然无一人禀报,国舅还又称病躲在府里不出来,杨子令修书给郄丹国的新君,两人密函往来数封,总算闹明白,国舅不过借着林鑫的蠢,虚张声势用郄丹国来吓吓孤罢了,郄丹与大晋唯水路相接,新君刚坐稳江山,国内亦是百废待兴,又兼着还欠了杨子令的救命之恩未报,至少不会在这时候给孤找不痛快。
能如此已经让孤大大松了口气,那么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和北疆这一战了。
先前借着叫花鸡一事打过头阵了,朱冲一直在乌龙山地界镇守,竟然还由着他们闹出了叫花鸡一事,可见国舅最开始拉拢的就是北疆,郄丹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第二日上朝,孤也不顾国舅装病躲着不出来,更没心情等着哪位大臣来将北疆入侵一事如实上报,直截了当当着众臣的面问道:“如今北疆犯我国界,扰我百姓,其心当诛,其兵当阻,众爱卿以为如何?”
国舅一派不敢妄言,文臣亦谨小慎微,好在孤也没指望他们,只见杨子令排众而出,高声应道:“臣以为,犯我国界者,当诛!”
“好!”孤一拍龙椅,直接站了起来,“依杨尚书看,此次出兵,谁为主帅合适?”
照杨子令的想法,自然是除了他之外,旁人都不值得信任了,他想自己上。
但孤早已想好,杨子令本就靠着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