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眼睛四瞅,找了一个坐墩舒舒服服坐在上面后,挠了挠头,用自己认为很直白的话解释道:“乱是自然会乱的,但却乱不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很显然,有人要在荆州郡府那里打一场阴谋战,而这种阴谋战,一般不会大范围波及,平民黎庶甚至都会一无所知。”
黄承彦和司马徽两人了然,秘辛轶事之所以能够流传,就是因为有些阴谋不能堂堂正正载入史书。而诸葛亮这番话,正好点准了原因所在。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司马徽嘴上不承认,但心中已经诚服,但仍旧有些不甘,便又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想在荆州这里设下一场阴谋?”
这个问题真的问倒了诸葛亮,他摇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我不知道,局势还只是一片混沌,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我推断不出来。”
这个回答似乎很让司马徽满意,可黄承彦却对司马徽这种倚老欺小的做派很是鄙夷:“德操,你别太高兴,小亮知之为知之,说出的话全然令人信服。而你,能推测出来幕后那黑手吗?”
司马徽老脸顿时一红,赶紧拿起案上的鹅毛扇,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含糊说道:“我这也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有骄矜之心,是否会信口开河。此时看来,倒是我多虑了。”说完这句,司马徽还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此时他已经陷入诸葛亮构画的大阴谋当中,难以自拔,便继续厚着脸皮向诸葛亮说道:“小亮啊,闲聊至此,已经不是什么考校了。你有什么猜想,就说出来,我们或可帮着分析一下…….”
诸葛亮没有在意司马徽那些仍端子小架子的话语,倒突然对司马徽手中的扇子有了几分兴趣,司马徽见状,讨好一般将手中的扇子送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拿在手中,轻摇了几下,开口道:“此物倒是不错,遇喜则掩,遇惊则盖。善用者,不出三年,便可喜怒不行于色,成儒者大将风采。”
黄承彦和司马徽见诸葛亮从一小小鹅毛扇当中都能说出如此大用,面上不由自主都露出几分‘后生可畏’的神情来那扇子在司马徽手中,不过一玩物。可在诸葛亮手中,却成修身养性法宝。两者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荆州阴谋,首先可排除内乱。蔡瑁此刻虽小动作不断,但绝没有执掌荆州之心,否则以蔡氏在荆州能量,不待当年刘表入荆州,蔡瑁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话语者。”诸葛亮也扇了几下鹅毛扇,却不恋手,随意放在一边之后,才很随意总结道:“蔡瑁此人谋略不深、胆识不足,终其一生,也就是个屈居人下的将领。而此番又这般明目张胆,便恰恰说明,他应该得到了一强力外援的暗示。”
“是谁?!”黄承彦和司马徽又异口同声,诸葛亮严丝合缝的推论,一下又让他们忽略了诸葛亮刚才的话。
不过,两人虽然随后想起,但却又觉得诸葛亮说他不知道实在太谦虚了。照他此番的思路下去,纵然推测不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将那幕后错综复杂、微妙讳莫的利益纠葛理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由此,两人之后望向诸葛亮的眼光,便愈加急切。诸葛亮面对这两人的急不可待,非但没有立时抛出自己的结论,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黄老先生,师傅,你们觉得,蔡瑁身后那人是谁?”
两人对此不禁苦笑,实在没有想到诸葛亮会反过来考校他们。黄承彦先是眼睛眨了眨,随后明白了诸葛亮的意图,便开口道:“也对,你跟着德操,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那我便帮你完善一些……蔡瑁的背后,有两人倒是能跟强力外援扯上关系。”
诸葛亮笑了笑,见自己的小花招被黄承彦拆穿,也不脸红。而是现学现用,从容地将鹅毛扇挡在脸前,开口道:“何人?”
“兖州曹操。”
“何等关系?”
“升堂拜母的交情!”
诸葛亮这下脸色才真正有些动容,这一点,莫说是他这个隐在山中的学子,就是一些耳目灵通的豪门望族也不知道曹操跟蔡瑁还有这层关系。这个升堂拜母可了不得,那就是结为兄弟,成为通家之好,和桃园结义是一个意思。
“若两人真有此等交情,那曹孟德觊觎荆州的可能性便大大提升了。眼下他刚得青州,按说对荆州是不会再有所图,但若是通过蔡瑁遥控住荆州,那他曹操便兵不血刃又得一州。尤其这个州还是他曹氏日后崛起的跳板……”
“你是说,曹操这一年,欲在朝廷上铲除异己,而朝堂外谋图荆州?”司马徽一惊,虽然内心对曹操的评价一年年上升,但这一次却是有些惊惧了:“曹孟德果乃当世奸雄!”
“约有四分可能吧,攘外必先安内,曹操若想兵不血刃接收荆州,必需将朝廷内部打成铁板一块。可我们那位陛下,年纪虽幼,但手段却诡秘波谲,不容小觑。曹操真心要对付,也须要雄狮扑兔。所以,我认为曹操只有四分可能图谋荆州,毕竟,事要分轻重缓急,曹操不是那样急功近利的人。”
黄承彦和司马徽两人暗暗点头,再回头看诸葛亮的眼睛,就便开始流露出那种不情不愿却敬佩于心的复杂了。
可诸葛亮对于这种眼神似乎已经习惯了,开口又道:“黄老,你说蔡瑁身后有两大人物,那另一人是谁?”
黄承彦面色有些凝重,似乎那个名字有千斤之重一般,连开口都有几分困难:“雍王马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