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天庭饱满、英气内敛,日后定然也会是同姜贤弟一般出尘脱俗之人啊。”杨阜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婴孩夸耀道。而他身边的姜,虽然看似心性淡然,但也忍不住一脸欣耀的神色。
“义山兄远道而来,愚弟本当扫门相迎,只不过,如今陇西战事已起......”姜此人端得是一位美男子,纵然跟丰神俊朗的杨阜站在一起,也丝毫没有落下半分神采,反而比杨阜更多一股勃勃向上的英气。不过,此时说道这里,他那欣喜的面色就有些阴郁起来,如刀锋一般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这陇西被马家围困,义山兄是如何进得陇西?”
杨阜听到姜如此问话,沉默片刻后,将姜维交给了姜正妻。转而拂了一下宽大的袖子,附身拜倒:“阜来此便不想瞒得姜贤弟,阜如今早已是马家治中别驾......”
说完这句话,杨阜已经做好了姜勃然大怒的准备,甚至就算将他扫地出门,杨阜也毫无怨言。但出于他意料的是,姜根本没有半分动气,而是扶起了杨阜:“义山兄何必如此,真真折煞了姜某。此刻某等各为其主,本便当忠心扶持,又何罪之有?”
“姜兄高义,阜不如也。”杨阜起身,又对姜施了一礼。
而姜的正妻看到两人依然谈起了政事,便告了一声罪,提前回避了。杨阜看着她怀中的姜维,一脸纠结便秘的表情。
杨阜纠结的源泉,自然是马超如疯了一般念叨:凉州雏虎、凉州雏虎......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姜维是公元二零二年才出生的,不可能现在就登场的,不可能的!
‘少主难道还精研神卜星辰之术,能看出此婴孩日后的气运不成?’杨阜摇了摇头,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外。
“义山兄还是一成未变,总是如此谦逊。”姜还了一礼,对杨阜亲切说道。不过,对杨阜老是盯着自己妻子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这义山兄,可不是好色之人啊......
杨阜假如知道姜此时心中在想这个,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当然,撞死之前,定会拉着马超那个罪魁祸首一齐去撞。
主客分座,待仆人上上香茶之后,杨阜细品了一口,才说道:“不曾想,姜贤弟也好此炒茶。”
“然也,这炒茶馥郁清香,自由一股仙气在其中。比之以前的煮茶之道,更能品到那静幽云淡之高雅。某只是想不通,那马超既然也是一代妙人,为何会如此劳师远征?”姜心中早已猜出杨阜来此何意,由此便借这炒茶,说道马超兴兵之举。
“少主天纵之才,世间无双啊。只可惜......”杨阜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欲言又止。
“只可惜什么?”姜有了兴趣:这杨阜若是一味夸赞自家少主,那自然是情理之中,可刚说两句话,就‘可惜’起来,那便表示杨阜对自己还是很交心的。
“只可惜少主涉略太广,对于商贾之事,也尤为热衷。除此之外,那神卜老庄、法家纵横之术,也都来者不拒。此次一心多用,不专一儒家治世之道,某恐怕日后会杂而不精,失去正统之义。”
“义山兄错矣,非此等雄才大略之人,才是一代枭雄之姿!”
“姜贤弟何处此言?”
“愚弟之前也是专攻儒家经典,然读得越多、就越是彷徨,最后一朝顿悟,才跳出了这桎枯。得出了八个字,敢与义山兄分享。”
“哪八字?”
“来者不拒,为我所用!”
“嗯?”杨阜一下陷了进去,想了想之后,才觉得马超的确是这样的:他爱赚钱,但都用到了兵事改革之上,大大提高了兵士的作战能力和军事素养;他爱神卜之术,但却是根本没精研,而是打算汲取神卜门的阵法,以及将那些文士充作教书先生,来教导治下幼童;他爱法家,那功利目的就更明显,是用在了制定法规律令,使治下有法可依......
杨阜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儿,不禁感慨姜的慧眼:“姜贤弟所言甚是,某此刻想来,少主的确涉略广博,但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在了治下诸方面......想必姜贤弟也是看破这一点,才入世做了这陇西郡守吧?”
“然也。腹中百书,却无一策,实乃百无一用尔。某自从悟得那八字后,便由族中名望举荐了孝廉,后才做了这陇西太守。”
“姜贤弟,你我如今也算为敌。可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马家没有丝毫芥蒂......”杨阜斟酌着说着,又补上一句:“莫不是姜贤弟也看破大汉天命?可若是如此,那姜贤弟为何之前书信到此之时,不降了马家?”
“义山兄相戏尔。”姜大笑了起来,敛心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天命?自古以来,可有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两汉数百余年,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马家锦绣将军天纵之人,雄才伟略,崛起于扶风,短短一年多便敢鲸吞蚕食雍州,如此人物,某倒也不见得不会降了他......”
“既如此,愚兄便更不解了。既然姜贤弟心慕马家,为何又要刀兵相见?”杨阜皱着眉,他真不理解姜的心思。
“既是义山兄相询,愚弟也不敢隐瞒。”姜此时也严肃起来,站起身说道:“某早知马超求贤若渴,甚至不惜以绑架之法来用人。义山兄可知,姜某虽在凉州薄有名声,但不见得能入得马超那般天高气远之人的眼界,更何况......”
说道这里,杨阜有些羞赧。马超绑架人才之事,在雍州、凉州、司隶地区弄得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