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很郁闷,他来回奔走这么长时间了,也见过不少阎行的斥候探子。可最多也就是几十人,只需一阵箭雨,就杀得他们连屁都不剩了。
自己来草原上都两天了,连个像样的军功都没捞着。而且,主公已然大军进发,就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探明阎行大部队的方位......
‘那阎行倒是真学聪明了,居然不攻城,学着主公,玩儿起游击战......’庞德心中咒骂着,脸色变幻不定。
“报!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萧天背上擎着一张黄旗,大声喊道。
隔那么远,庞德其实没有听到萧天的大喊。但他却是已然让手下做好了战斗准备:红色旗帜表示前方大捷;白色旗帜表示前方溃败;黄色旗帜表示发现敌军;绿色旗帜则表示平安无事......
主公弄得这种旗帜颜色传令,倒还真是有些作用。至少,即便士兵们不知道具体战况,也能根据斥候背后旗帜的颜色,来判别自己该如何准备。
眨眼间,萧天已经奔到了庞德面前,开口同时也敬了一个军礼:“将军,前方三里处有三千敌军骑兵!”
“好!总算有了一点像样的军功!”庞德大喜,身后的众亲卫也都摩拳擦掌。
“可是......将军”萧天脸色古怪,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道:“他们擎着白旗......”
“呃......”庞德郁闷了,这白旗若是在自己军中,那是溃败求援的意思。可在敌军中,那是投降的意思......这种自动投降的,可不算军功啊!
“保持戒备,你随我一同前去看看!”庞德闷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愿的随萧天一起奔向前方。
“末将梁兴,原为张掖郡流寇,早闻马家军善待属下、按军功授奖,今欲加入马家,还望庞将军首肯!”梁兴看到这支队伍里‘庞’字大旗,知道眼前这员装备精良、威严有度的大将便是马家第一大将庞德,赶紧上前说道。
马家五千西凉铁骑在五十步的地方就勒停了战马,庞德单身一人走出阵中,神色甚是奇怪不愉:“你现既为阎行手下,为何又要反叛?你可知阎行此人之为,已让马家心生忌惮......”
‘这狗日的阎行!’梁兴心中痛骂一声,却是赶紧向庞德抱拳说道:“某和身后这三千弟兄,本便欲投靠马家,但山高路远,怕是未到治下,便被剿灭......加入韩遂,也只为身后弟兄谋个正身,日后不会惨死山林。却不想那韩遂根本不将我们......”
“等等,你说你投靠的是韩遂?”庞德抓住梁兴这个字眼,眼中有一抹惊异闪过。
“确是如此,不过那韩遂不许我们说出这点,还不许我们分发韩家的制式装备。只是给了我们这些西域胡人的家伙......”
庞德看了看梁兴手中的弯刀,不禁大怒:“贼将焉敢诈降!这西域弯刀锻造优良,比大汉制式环首刀昂贵一倍有余,如此精良装备,竟还敢说要降马家?!”
“将军何处此言?这弯刀乃韩家统一装备,每人一件。某等不懂锻造,真不知这弯刀居然如此昂贵......”
庞德心中大骇:这韩遂已经让全军都装备了这西域弯刀?他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财物?
“若果真如此,便是庞某妄言了,还请将军勿怪。”庞德看得梁兴不似作假,抱拳赔礼道:“投诚一事儿,某本就可以决定,但不知将军有何凭证,可让庞某相信将军是诚心相投?”
“不需将军烦忧,一炷香后,发羌部落一万大军便至。某等可为将军前锋,是真是假,将军一看便知!”梁兴抱拳说道,语气甚至坚定:这也是他另一个优点,决定了就绝不反悔!
“一万大军?”庞德讶然,语气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将军毋忧,那发羌虽然有一万大军,但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羌人士气高昂时,冲锋一起,倒也甚有威势。但若是一旦陷入苦战,则配合无门,必然溃散。某等与将军合兵八千余人,只需抵挡住羌人第一波冲锋,坚持下去,必然大胜!”梁兴还以为庞德是嫌敌军太多,要考虑撤退,急忙说出他的看法。
“你还懂得兵法?”庞德没有回答梁兴的建议,反而如此问道。
“跟那些羌人打得多了,也就知道他们的套路了。”梁兴苦着脸说道,他可知道,自己的经验,是用多少弟兄的命换来的。
“甚好!一万发羌大军,可是一笔不小的军功啊!”庞德喃喃说道,眼中猛然飚起一股强烈的战意,烧得梁兴都有些胆寒:“尔等新入马家,某怎能如此所为?今日就在某身后压阵,若是想要帮忙,只可从外围出击,不可冲乱了某家阵列!”
“将军!您这是答应某等的投诚了?”梁兴一喜,随后却是说道:“以五千对一万,将军莫不觉得有些托大?若是某等不是真心相投,背后一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庞德哈哈大笑,对这梁兴诡异地说道:“何况,主公一万五千大军半个时辰便会驰到。你若是觉得尔等能在半个时辰内剿灭某这五千兵马,那尽可来试一试!”
这番话说完,庞德笑得更加张扬,回首对西凉铁骑喝道:“儿郎们,前方有一万发羌大军,这份军功,某等吃得下否?”
“马家军威武!马家军威武!”五千西凉铁骑轰然叫喊,群情激奋,丝毫大战来临的紧张惶恐,反而如一只只见到了肥羊的恶虎!
而梁兴在这声势雄浑的嘶吼下,心中一片震惊:这庞德,粗中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