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裕常在竟愣住了,皇上也不帮腔,丢了她一人不知所措。
裕常在四下乱转的时候,一眼瞥见了怜筝抱进来的汤盅,连忙走了过去。
“妹妹有心了,特意将本宫给皇上熬的鸡汤给送了来,皇上,小奴儿可是特意……”
“邱处机,你这差事当得是越发的好了!”
卫处尹冷声一喝,低头听着动静的邱公公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朕说的话看来你们一个一个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怎么,当朕的耳朵是聋的?”
邱公公一听这话,冷汗立刻湿了全身,“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卫处尹冷冷地凝住了裕常在。
裕常在心里头一慌,连忙跪倒在地,“皇上,臣妾……臣妾……”
“朕分明听见这汤是裕常在送来的,怎么就成了她手里端来的?”
邱公公一愣,硬是没反应过来,皇上这是什么个意思?
裕常在连忙点了头,“正是,那汤盅确实是妾身所带来的,特意为了皇上进补用的。”
“那他可是在外头拦了你,你进不来,故而又转手了他人?”
裕常在连忙点头,“皇上明鉴。”
“邱处机这老东西说的话你既然听见了,又为何进来了?”卫处尹眸光刹那变冷,“邱公公这御前太监总领的身份,看来你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了?”
裕常在脸色刹那间煞白,“臣妾该死,妾身只是……只是心系皇上,故而……故而……”
“既然如此,便朕明白了。”卫处尹眸光淡淡转过,“赐鸩酒。”
裕常在面上登时惊变,“皇上……皇上,妾身知错了,皇上……”
“邱处机,怎么如今耳朵当真不好使了吗?”
卫处尹扬起头来,冷冷瞥过跪倒在地的邱处机。
邱处机浑身一震,立刻磕头,“娘娘,请随奴才先出了勤政殿,奴才们好行事。”
“皇上饶命啊,皇上……皇上……”
“不必去别处了,立刻命人送来鸩酒。”卫处尹淡淡垂眸,伸手攥住了裕常在的下巴。
邱处机立刻垂下头来,垂首应下立刻退了出去。
“皇上!”怜筝抬眸望住卫处尹,“民妇进宫是为了掩饰,劳请皇上命人带我前去。”
“小奴儿,你瞧瞧这人当真是心硬,她若是开口求情了,或许朕愿意饶了你的命。”
卫处尹松了手,裕常在跌在地上,只恍惚了一瞬,便拼命地爬了过来,“求姑娘救救我,求姑娘救救我。”
“我,无能为力。”怜筝低头看她,指尖的指甲狠狠掐住了掌心的肉。
“皇上。”邱公公从外头端来了鸩酒。
“先搁在那儿,你们退下。”卫处尹的眸冷如冰窖。
邱处机不敢看,连忙退下,将门带上。
“裕常在,求我不如求皇上,我已是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你?”
裕常在脸上已是惨无人色,她扭过头来,眼角的泪珠子一串水花儿似的落下。
“你母家的荣宠早在先皇在的时候已经泯灭,加之你父皇贪图盐商百万两税款,朕已批复赐死。”
话音刚落,裕常在浑身发颤,如同被雷劈过一般僵怔。
半响,裕常在顾不上坠落的眼泪珠子,上前抱住了卫处尹的大腿。
“皇上,您……您不是最听小奴儿唱歌吗?小奴儿给您唱……”
“小奴儿,你若喝了那杯鸩酒,朕就加封你的哥哥为元帅,挂帅出征,为你的母家赚取荣耀。”卫处尹低低一笑,“如何?”
怜筝别开头去,已是不忍再看那泪珠儿滚了满脸的裕常在。
如此恩威并施的手段,正是帝王本该就有的。
裕常在合了眼,仿佛要将那满心满眼的眼泪都倒流回心里一般。
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杯鸩酒,玉珠般纤细白嫩的手指微微颤着端住那杯鸩酒。
“妾身谢皇上赐死。”
一杯饮下,红颜将逝。
许久,大殿里满是死一般的寂静。
怜筝忍住满腔的怒,小心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这样才能将那火给压了下去。
“这就是皇上让我进宫验的尸首?”她冷声抬头。
“邱处机。”卫处尹不答,却是将外头的邱公公召了进来。
邱公公端着手里的木盘子,那是一身方才与裕常在身上款式稍显不同的衣衫。
邱公公不敢抬头,将东西搁在桌边,“小主,这是您的衣衫。”
怜筝拧了眉,眸光幽然,嗤笑道:“怎么?耳朵不聋,眼瞎了不成?”
“传旨,贬裕常在为贵人,褫夺封号,以姓为封。”卫处尹摆手,“退下。”
邱公公半分也未乱瞧过,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就垂首出了门。
怜筝唇角冷勾,“怎么,皇上接下来要如何演一出戏来蒙骗的众人?”
卫处尹凝视怜筝半响,淡淡垂眸,道:“裕常在本姓为阮,年岁十三,朕将你禁在弃宫数年,何人还能记得清她的样貌?”
他要软禁她?
“我东苑朝的天子便是如此手段对付了毫无罪责的子民的吗?”怜筝倏然起身。
“天下朕已得了,你朕也要得。”卫处尹眯眼盯住她。
“若我无记漏,皇上怕是与瑾王早早便约过三例,如今可是要违诺了?”怜筝异常冷静,抬眸回望住卫处尹,“皇上,我已是他人之妻,掠夺**之罪,怕是皇上也担责不起。”
卫处尹眸中生痛,“他果然与你一处。”
“是,皇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