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李静云苏醒时感觉到了严重的头痛,发生在训练场里的事情就好像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一样,前半段还算是记忆深刻,后半段就开始模糊起来。他依稀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和萧梦羽进行了高强度的战斗,而具体的情况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你醒了?”旁边传来萧梦羽的声音,李静云侧过头,看见她正靠坐在隔壁的病床上。蓦然地,李静云的瞳孔猛然一缩,他发现萧梦羽平放在病床上的右手赫然缺失了食指和中指,一层似乎是仿生绷带的透明物质覆盖在断指之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伤口处的鲜红血肉和仿佛被激光整齐切开般的断骨。
“这是……我做的?”李静云呆愣地看着那个看上去很是吓人的伤口,不敢相信导致这一切的居然是自己。
“啊。”萧梦羽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怨恨。
“怎么会……”李静云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之中,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自己竟是做下了伤害朋友的事情,而且还是自己在中都学院里最好的、对于自己帮助最大的朋友。在李静云看来,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不用放心上,小伤而已。新培养的备用手指明天就可以接上,我以前曾经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也没有怎么样。”萧梦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李静云却难以因为萧梦羽的大度而释怀,反倒觉得自己的行为更加无法原谅。
现代医学确实可以让断肢再生,因为丧失肢体所导致的神经链接断线仍然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决的,这正是被李静云削掉一条手臂的千夜梵音始终没有出现的原因。备用肢体完全是新生的,无法继承以前的使用习惯和反射神经,单单是让备用肢体适应状况达到可以正常使用的反射水平就需要三个月到半年时间,要像受伤之前一样灵活自如至少需要两年的恢复期,至于对灵活性和协调性要求极高的手指部分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李静云知道自己无法补偿萧梦羽些什么,只能不停地道歉。
“刀枪无眼,真刀真枪的对打难免有误伤。姐姐你伤到我这件事,我真的没有生气,真要说的话……反倒是开心多一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姐姐你的能力在短短半个月内进步如此之大,现在的姐姐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具有真正的a级能力者实力,这样我也不必担心姐姐你以后会受到欺负了。”
“小梦羽……”李静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但是,”萧梦羽的语气骤然急转,“姐姐你打伤我这点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此我宣布这个月的食谱全部由我决定了!”
“好好好,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训练场的急救人员宣布二人可以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虽然李静云知道没有人敢去动萧梦羽,强烈的愧疚感还是让他执意坚持将萧梦羽送回家中。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晚间的微风不再像仲夏一般总是残留着一丝火气,让人觉得舒适又略有一些萧瑟之感。两人迎着微风走在星空下的街道上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终于,李静云开口打破了这种微妙的静默。
“呐,小梦羽,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觉得不好开口。”
“什么事?”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而已,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呢?”
“原因啊……”萧梦羽翻着眼睛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单纯的喜欢姐姐你这个人吧,对一个人好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好吧,我就当做不需要好了。”李静云做出认输状。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段古老的对白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说过,他们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只是两个人一个心不在焉一个懵懵懂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这段对话到底有何意义。(写到这作者不知为何有种萧梦羽ending这杆大旗冉冉升起的错觉)
李静云返回宿舍之后简单地和任天墨打了个招呼就将自己锁进房内。今天这样的情绪失控已经不是第一次,作为当事人的李静云自己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dx-2175兴奋剂的资料保密权限只有可怜的三等乙级,也就是说任意一个现役军人都可以查看,这类保密等级不高的资料很容易就会流到网络上,甚至二十年前的上层更迭中还曾经被拿来作为丑闻被民主派媒体曝光于大众。仔细阅读过该兴奋剂资料的李静云对于兴奋剂的精神副作用清楚得很,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是那倒霉的“部分受体”,自从住院以来日渐暴躁的脾气被他自欺欺人地当做是对于门捷列夫的愤恨,可是今天的暴走却让他的希望彻底被粉碎。三到五年的副作用,李静云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不远的将来丧失神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样时不时就会失控的生活他已经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李静云用拳头狠狠地锤在墙壁上,现在只有找到门捷列夫教授一条路可以走。既然这位教授可以凭一己之力制造出这种药剂,那么说不定他也会有驱除副作用的方法。
“已经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李静云拨通了维达的通讯。
“喂,我是李静云。进入隔离区的方法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