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蹲下身掸掉了她脚面的烟灰,心疼的抚弄着那下面出现的一小片红痕:“你怎么”刚想要责备她的不小心,却蓦地看到平躺在沙发和地面缝隙里的红色卡片,此刻卡片露出大半个部分,他皱着眉拾起:“他居然还送来这个?”
瞥了眼他手中的红页,心不可遏止怔痛了下,却仍是撑出无所谓的表情:“当然,我们怎么也算是相识一场,他为何要独独漏下我?”她只是瞅着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伤感的情绪,“他之前就告诉过我会送请帖给我,还说去不去随便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呢?那可是我妹妹的订婚仪式,我可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一定会去的。”她仍只是笑,“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一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大礼!”
她冷静的近乎于残酷的表情莫名的让他感到不安:“那我陪你一起去。”他当机立断。
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他:“不必,你不是跟我撇清关系了吗?怎么?看到我被他给玩儿了,又来捡垃圾了么?”
“你”他气郁的一把箍住她的肩,“简直不可理喻”之后又气馁的放开了她,任她虚软的倒回地面。她软软的、懒懒的倚进墙根,兀自转身冲向墙面躺着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极度淡漠的说:“你走吧,这次,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他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痉挛,终于狠狠握了握拳,走开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被复杂的情绪不断不断的塞满了……撑破了……支离破碎了……
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定下终生大事的日子。
于是,她很早就醒了,整个晚上不断做着各式各样的梦,不同时间段的经历在她的梦境中纵横交织,倒像是又浩浩荡荡的回顾了她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的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苍白的唇、长长的黑发,活脱脱一个厉鬼。好吧!她就是厉鬼,她要去会会亲手将她投到地狱的死神!
可是,她立即又改变了注意,今天,她是要去祭奠自己满盘皆输的爱情,即使没有人为她的人生负责,至少她自己该做些努力,纵使没有志得意满的金碧辉煌,至少也还有折戟沉沙的悲壮美丽。
她用最精致的笔触一寸寸勾勒自己的脸庞,几乎是锱铢必较的,她要在最美好的瞬间,她知道他一定会配合她的,他从来都是亮眼的存在,尤其是在今天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作为毋庸置疑的绝对主角,更是断无可能行事低调了。
很好,刚好,她也难得的想要张扬一次。
她竟然对着镜子笑了,纵使眼下那红页刺眼依旧,纵使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发散着痛意,可是,心却抑制不住泛滥出一种被疼痛榨取出的兴奋。她描绘眉毛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觉得自己怎样也画不好眉梢,于是烦躁的一次次擦了重新勾勒,直搓弄的细腻的眉头皮肤都被红痕密密实实的覆盖……她选了很艳丽的口红,当苍白悸动的嘴唇浸染了火焰般的颜色后,她觉得自己看上去瞬间犀利了不少。到了发型时,她只是简单盘了个松弛的发髻,稍稍烫卷鬓角碎发,整个人就绽放出说不出的慵懒、倦媚。
至此,总算是结束了浮华的装扮,一大早便起来折腾让她的身体吃不消的疲惫,跌坐到沙发里懒懒的倚靠着,望着不远处卧室床上摊开的衣服,暗自决定挑选那件纯白色的轻纱曳地晚礼服,白色代表着圣洁,她觉得自己在这样的一天该是干干净净的。
迈开脚步往外走时,她不禁捂住了小腹,痛,从早上开始就持续的痛着,此刻,竟开始不断有潮湿温热的液体涌出下身。隐约意识到什么之后,她漠然的笑笑,坚强的挺直背脊,反正只要再痛这一下子就可以永远解脱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昂然的扬起脸庞,如同昔日那个骄傲的少女一样目标坚定、义无反顾的踏上既定的征程,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奔向起点,而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要走向终结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即使再痛、再难过也要坚强的笑,既然骄傲的来到这个世上,就要用同样的态度笑着看回去。
花辰大酒店的宴会厅中,正在上演着一场举世瞩目的订婚仪式。
凌雪彻并没有如同人们预期中的容光焕发、英姿勃勃,相反,今天的他,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灰败,甚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疲惫此刻竟能被媒体镜头轻易捕捉,一向对每一场秀、每一件工作都要求尽善尽美的他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他人生最**肃穆,也最被万众期待的华美乐章,可是,他却怎么看上去有些不在状态?即使是笑,也笑得发僵,还有那些新郎官该有的意气风发?去了哪里?难道说是为了准备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由于事必躬亲,太过劳累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那倒真是得不偿失了。不过,这场订婚宴的确筹划的极其隐秘,甚至连最有人脉的几家报社都没有嗅探到任何端倪,真的是直到他前两天亲自公开宣布婚讯,一切的筹备工作才在大众面前昭然若揭。
所以,对于这样猝然而至的终身大事,各种各样的猜测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夏忧的第三者插足而让楚怜心以死相逼,也有人说,是奉子订婚,还有人说,是夏忧的死缠烂打让凌雪彻疲于应付才最终出此下策。
总之,娱乐圈林林总总的私密,又怎是一双眼能看得清、一张嘴能说得明呢?不过都是大众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罢了,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