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音从昏睡里醒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连稍微用力一点呼吸,都会觉得肺部疼得厉害。
病房里光线朦胧,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转了转眸子,看见了不远处沙发里沉默挺坐的傅子默。
光晕暗淡的落在他挺拔的身形的上,刀削斧刻一般深邃。
苏南音愣了一下,难道自己昏过去之间看见的傅子默,不是幻觉?
他真的,救了自己。
心里不由一暖,昨天那个冷漠残忍的子默哥哥,一定是她的幻觉。
“子默哥……”苏南音嗓音有些哑的叫他的名字,强撑着疼痛的身体,艰难的坐起身来。
傅子默缓缓站起身,沉默走近。
苏南音仰头看着他,见他面容依旧冰冷的森然,心跳,狠狠一紧。
不安。
“你为什么跳楼?”傅子默开口问她,嗓音里不带丝毫感情。
苏南音怔楞望着面前陌生的傅子默,指尖发冷。
傅子默,这是在怪她吗?
怪她没有乖乖的听江哲言的话,怪她如果跳楼死掉,就破坏了他和江家的联姻。
苏南音刚刚浮现出来的全部期待,尽数被敲碎。
她抬起睫毛,那双明澈的眸子倔强的盯着傅子默:“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嫁给江哲言,你别想用我去联姻!”
傅子默垂眼看着她:“宁死也不嫁?”
苏南音用力道:“对!”
傅子默忽然冷嘲轻笑,修长的指尖指向病房阳台:“那你死给我看看。”
这里是十七楼,她跳下去,必死无疑。
如果她真的往阳台上走,那他一定会拉住她。
但如果……她不去,那她之前的跳楼,就只是撒谎。
就像是上次她推她妹妹下楼,然后自己再滚下去装可怜一样,都是做戏。
苏南音怔住,不可置信的微微撑大了眼睛,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傅子默,叫她死给他看?
他的意思是,她这条命,死不足惜吗?
苏南音忍了半响,终究没能忍住红了眼圈,嗓音哽咽:“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前天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之内,傅子默的态度,就变了个翻天覆地?
傅子默并不回答苏南音的话,只漠声说了两个字:“不敢?”
原来她果真就只是做戏的说说,不是真的要以死抗争。
苏南音满嘴苦涩,用力的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忍住声音里的委屈和哭腔:“傅子默,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我们之前不是……”
“苏南音,我在问你话。”傅子默打断她的话,垂在身侧的手指不明显的绷紧。
苏南音肩膀轻轻一颤,含着眼泪的眸子睁得更大了,粉唇倔强的抿紧,泪珠子憋不住的顺着眼角落下,无辜又可怜。
傅子默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加重声音,再问一遍:“你跳楼,是不是真的因为,宁死也不要嫁给江哲言?”
苏南音擦掉眼角不争气的泪水,咬唇倔强说道:“对,因为我只想……”
嫁给你。
后面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傅子默有些嘶哑的嗓音打断。
“苏南音,我现在也告诉你,你跟江哲言的婚事,除非你真的死了,不然,你除了嫁,没有其他选择。”傅子默闭了一下眼睑,再睁开,直直的盯向苏南音。
他的话,像是刀子直插苏南音的心口。
他是来真的。
要么死,要么嫁。
死?
苏南音看向不远处的阳台,被子底下的手指紧紧握拳。
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棋子,嫁给其他人,更不甘心,就这么跳楼去死。
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傅子默,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抬眸看着他,眼底蒙着一层悲伤的水色。
傅子默不自然绷紧的手指,缓缓放松了,落在苏南音身上的眸光,如海面风暴一般,暗沉,却又危险。
“苏南音,你果然不是真的求死,你跳楼,只是在做戏!”
“什么?”苏南音没听懂他这前沿不接后语的话。
傅子默也吝啬解释半个字,只冰冷漠然的收回视线,转身,大步出门。
哐当,病房门,被他狠狠摔上。
傅子默这一走,直到苏南音出院,也没再出现过。
她一个人默默收拾好东西,从医院出门。
“小南音……”有些熟悉的,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侧。
苏南音转头一看,果真是江哲言,她下意识的浑身发麻,急忙加快了脚步要走。
江哲言眼神一狠,抬手一挥,两个人黑衣保镖立即涌上,粗暴的将逃跑的苏南音驾了回去。
“干什么,放开我!”苏南音挣扎尖叫,引来得周围路人纷纷注目。
江哲言不悦,一个眼神,保镖忙伸手,粗鲁捂住苏南音的嘴巴,几下将她塞进了一旁的轿车里。
轰鸣一声后,车子飞速开走。
苏南音被困在轿车后座里,纤瘦的身体戒备警惕的缩紧,明澈清亮的眸子死死瞪着江哲言,像是只被惹怒的猫儿,随时准备着要露尖牙咬人。
江哲言被她这个灵动而勾人的眼神看得心里痒痒的,却也还记得她上次的贞烈和泼辣,忍着没直接上手,免得得不偿失的反而被她用爪子挠一脸伤。
“放我下车!不然我就报警了!”
江哲言轻笑:“我带我未婚妻走,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