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郁闷在打到了极点之后往往容易采取极端的措施,吴婆子就是这么一个。
“夫人!俺决定咧,俺要自己一个人儿吃饭咧!”众人上桌儿前,吴婆子到了梅九仙的房里拉着脸子道。
“你不自己一个人儿吃饭难不成还叫谁喂你咧?”钱守旺哼了一句。
“咋咧?俺现在就说啥都不中咧是吧?你们就都瞧着俺不顺眼咧是吧?俺说俺一个人儿吃饭还能挑出刺儿来是吧?”吴婆子的嗓门儿一下子就高了八度的感觉。
“这咋咧?俺说啥咧?你嚷嚷啥咧?不知道……”钱守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俺知道你们是老爷是夫人咧,俺没跟你们咋着咧!你们咋说俺俺都忍咧,可别人儿咧?他们说俺俺也不能吭声儿是吗?俺现在不想和这些人儿在一块儿咧,俺惹不起俺躲得起总中咧吧?俺就要一个人儿,在一边儿,消消停停地吃个饭咧!就这么点儿要求算过分咧吗?俺连这个都不能跟老爷和夫人说咧吗?俺就算个下人,可俺总能说话吧?”吴婆子满脸的委屈。
“俺这……俺说啥咧?俺才说咧一句话还不到咧,你就说咧这么一大堆咧!你这是忍咧吗?你这是忍的态度吗?”钱守旺也急了。
“俺不跟你说咧!夫人!俺要一个人儿吃饭咧!”吴婆子问梅九仙道。
“这个……不是不可以……可你……”
“俺之前在乡下是个啥样儿人儿夫人你最知道咧!就说不上大家伙儿都给俺点儿面子咧,可谁也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糟蹋俺咧?现在可到好咧,就因为那么一件事儿,俺这脸皮儿都叫人给搁脚底下踩去咧!给俺叫外号儿的,对俺风言风语的,找俺麻烦的……俺那么做是为咧谁咧?不也是为咧府上咧?不成赖俺咧?俺不也冤得荒咧?这么多年咧,俺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可现在……现在……俺觉得俺特别的冤得荒!”吴婆子哭诉道。
“猫哭耗子……”钱守旺的奚落在梅九仙的眼神中吞了回去。
“你这一大早儿的又是哭又是气地到底是咋咧?你这又冤又屈的到底是咋回事儿咧?是谁招惹你咧还是又咋咧?你至少得叫俺和老爷听个明白成不?你想说啥咧?还有你一个人儿吃饭?到底啥意思咧?”梅九仙仔细地询问。
“俺没啥意思咧!俺就是自己一个人儿在一边儿吃饭咧!反正钱串儿不也说咧,俺们是下人咧,下人不能和夫人和老爷和少爷和小姐一块儿吃饭咧!俺今儿就跟夫人说一声儿咧。”吴婆子愤愤道。
“为啥咧?”梅九仙问。
“也没为啥咧!俺都这么大人咧,告状倒显得俺像个娃似的咧!”吴婆子捏着衣角儿。
“没为啥就发这大脾气咧?没为啥就冲着老爷夫人地一通嚷嚷咧?没为啥就自己把事儿给定咧?”钱守旺连问。
“俺没定咧,不是俺定咧,俺这不正和夫人商量咧吗?”吴婆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钱守旺。
“俺可没听出来这是商量的口气?”钱守旺揪住不放。
“你们到底叫俺咋样儿咧?这也不成那也不中的?揪住俺个辫子就不松手,现在又揪住俺一个人儿吃饭不放!你们到底想叫俺咋样儿咧?俺不就是想一个人儿吃饭咧吗?咋就这么难咧!”吴婆子捂着脸干嚎了起来。
“等等,等等!咋?谁揪住你不放咧?你有啥辫子叫人揪住咧?”钱守旺问。
“中咧!俺知道咧!你要是想一个人儿吃地话俺也不拦着你,可你该做地事儿还是得做好!”梅九仙心里已经明白了**分。
“那俺就谢谢夫人咧!”吴婆子扭身儿走了。
“就不谢谢老爷咧吗?”钱守旺追问。
“中咧!一点儿老爷样儿都没有!”
“啥叫老爷样儿?跟她这样儿地人儿啥样都不用有!就你一天到晚瞎心软,你瞧着她现在哭哭啼啼觉得可怜咧,没准儿就是她自己故意演给咱瞧的!你乐意上当,俺可不能叫她得逞!”钱守旺撇着嘴巴洞察一切得样子。
“就你能!俺可没你那铁石心肠!”
“俺铁石心肠?俺铁石心肠能娶咧你咧?”钱守旺忘乎所以起来。
“你个钱大胖子,你说啥咧?俺这叫你给娶咧还得亏你心慈手软咧是吧?要不然俺还得没人儿要咧是吧?你今儿终于说实话咧是吧?”梅九仙揪着钱守旺的耳朵,疼得钱守旺嗷嗷直叫。
“娘子!夫人!松手咧!俺不是这个意思咧!你误会……误会咧!能娶到你是俺地福气咧!疼咧,娘子!疼!”钱守旺嗷嗷直叫。
“知道疼咧?”梅九仙冷笑道。
“知道!知道咧!”钱守旺频频点头。
“以后还敢瞎说不咧?”
“绝对不敢,不敢咧!”钱守旺连连求饶。
“以后再敢说,可就不是这么轻得咧!”梅九仙的手又是那么一下子,钱守旺再次吼叫了起来。
“哥!咱跟夫人说说换个地儿咧,这一天到晚听这大胖子鬼哭狼嚎的,就算俺乐意听,俺这耳朵都不乐意咧!”路过的钱来叹息道。
“要说你说去,俺可没你那么大的脸!”钱进微微一笑。
“哥,你脸不大可你面子大咧,你说啥夫人都听!”钱来满脸的神秘和不可描述。
“你胡说啥咧?你胡说啥咧你?俺可告诉你,咱府上现在可算是太平,你要是敢惹出事儿来,俺可第一个不饶你!”钱进低声喝道。
“啥叫俺惹事儿咧?哥你不发声儿俺哪儿敢惹事儿咧?再说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