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梵郁闷的样,容小少爷累积了好久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了,心情很好的挑衅一眼过去,“我觉得这位子坐的还不错,我偏不下去。”
“懒得管你,你就继续趴着吧。”司梵哼哼,觉得居然跟个孩子斗嘴的自己也实在是蠢死了,心烦意乱,干脆一闭眼,闭目养神去了。
一会功夫,身上微微一沉,他睁开眼一看,就看见小孩趴在他身上,呼吸均匀而自如,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宽大的西装外套套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他瘦小虚弱脸色苍白,淡淡奶香里夹杂着药味,很陌生的味道,却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却脆弱的仿佛下一瞬就要……凋零。
心头没来由的一紧,他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呼吸,确保这孩子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松了口气之后又觉得不对,这倒霉孩子处处跟他对着干,他还不由自主的惦记着他?
颇有些无语的望天,他嘀咕了声,“混小子,就这么睡在这里,你妈明儿非得急死。”一手搂住他,一手有些费力的撑坐起来,动作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不留神弄醒了小孩。小孩睡的倒也沉,嘴里也不知道咕哝了声什么,身体一歪就往旁边倒,幸亏他反应迅速才搂住他歪倒的小身体,免得他到头栽弓摔的正着。
“怎么这么轻?”他有些笨拙的抱着怀里稍显柔软的小身体,不由为小孩过轻的重量皱皱眉,按理来说也该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身体弱成这样?
眼角瞥眼容隽即使睡着也紧握着小拳头,小拳头里隐约可以看见几根头发,是他的头发。
这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拔他几根头发,也不想想,在老虎头上拔毛,老虎能不醒么?
看着挺聪明的一孩子,怎么有时候做起事也挺笨?得好好教教。
分明怀疑他是他爹的,嘴上还不承认,可惜,似乎是要让他失望了。
心里没来由的翻腾出一些陌生的情绪,他眸光敛了敛,将这情绪归根在离愁上。
年轻骥卫一见司梵有些笨拙的抱着小孩出门,楞了楞,才想起来去接手。
司梵微微摇头,“我送他回去。”在下属面前,所有懒散随意全部敛去,他又已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骥’集团首席,只是他不知道,他抱小孩的动作很僵硬很笨拙,看起来压根一点都不尊贵。
骥卫退后一步,看着司梵的背影,神色不掩饰的讶异。
司梵笨拙的抱着孩子走到他们母子的房间,房间里还亮着灯,床上女人还沉沉睡着,但即使睡着了,眉心隐约间还带着些抑郁,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他将容隽送进被窝,才觉得自己手有些麻,其实容隽睡觉十分乖巧,纯粹是因为他第一次抱小孩,一路僵过来动都不太敢动,所以手麻了。
床头灯散发着柔柔的黄色光芒,显得十分温暖,光影下,一大一小母子依偎熟睡在一起,眉眼相似,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十分相似,一眼看过去,竟有几分趣味。
他无声的勾了勾唇,一瞬间,寥落冰冷的心,竟然生出一股完满的感觉。
仿佛,看着他们,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樊雅让熬不住的容隽去休息,自己坐在客厅里等即将到来的人潮。
所谓家,不是容家,而是当初容浔买的高级公寓,虽然比不上容家,甚至比不上她名下的任何一栋宅院,但这些年她带着容隽也住惯了,四室两厅的空间,足够让她们母子住的舒适自在。
容衍把他们送到位就离开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不过容衍说话从来三句真两句假,夸大其词是常事,她也没太在意。
空气里浮动着水仙的淡淡花香,李婶做事十分尽心,他们几天不在,家里上下打理的很好,坐在阳光充足的客厅,泡上一杯花茶,恍惚间竟然有些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前前后后出门一个多星期,经历的事情却抵的上她三年,但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原点,如果不是眼睛依旧不好,她简直要怀疑是梦一场。
今儿早上起来,那男人居然就趴睡在床边,床也不是很大,他睡的又靠边,被早上醒来多少有些起床气的小隽一脚踹下了床,好巧不巧,伤口崩裂,又是一团让人头疼的兵荒马乱。不过就算这样,他居然也没阻止他们离开,只是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有露过面。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到底还是有些惦记的。
不管他是谁,至少他救过他们不止一次。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的思绪又牵扯到那人身上,赶紧摇去所有念头,侧头看向门边。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只是不知道来的第一个是苏颜还是大哥?
李婶过去开了门,然后很快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人,轮廓模糊看不清楚是谁,只觉得隐隐熟悉。
“夫人,有位先生想要见您,他说他是沈……”
“沈晏。”稍显沙哑却依旧温润的声音静静响起,“樊雅,好久不见。”
樊雅怔怔看着那个轮廓,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力量。
沈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