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沈晏一惊,匆忙下车扶住樊雅,借着路灯看清她微显苍白的脸色,他的脸色陡沉,俊雅长眸眸光如电直射向卓芊,“这位女士……”
衣袖一紧,樊雅轻轻拉住他,“沈晏,别。”
卓芊再有什么不是,到底是长辈。
沈晏微微皱眉,夜晚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她到底伤的怎么样,但看她的样子,恐怕不轻。按捺下一瞬而起的愤怒,沈晏单手环住樊雅因为吃痛而有些虚软的身体,不容分说,“我带你去医院。”
“去看看小浔……”话还没说完,大脑一阵昏眩,樊雅身体微微一晃,有些无力的倚靠进沈晏怀里,沈晏无奈轻叹了口气,怜惜抚去她额上汗湿的额发,“那你撑着点。”
“没事的。”樊雅尽量扯出一点笑,伸手扶住车稳住身体,沈晏无可奈何看她一眼,“就爱逞能。”
卓芊惊疑不定的瞪着自然却又亲昵的两人,刚才车祸来的突兀,那车辆退的又快,晚上光线不明,她看到的上就是沈晏的车将孩子破布似的拖行了一米多,再加上前阵子听照顾她的佣人含含糊糊说的一些事,从来都专心伺弄花草不问世事的深闺女人脸色陡变,不可置信的指着樊雅,“你、你们……樊雅,你、你怎么可以……”
樊雅一怔,她现在后脑勺痛的厉害,思绪有些跟不上,误以为卓芊是在单纯的恼恨小浔的事,耐着性子解释,“妈,小浔的事真的是个意外……”
沈晏瞥一眼脸色难看的卓芊,心里约莫明白她误会了什么,眼底一瞬而过的嘲讽。
就算他先前不清楚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现在也能明白她是谁了。
她儿子都‘失踪’了那么久,她能够安安心心闲事不管的种花养草,不全都亏了樊雅撑着她的一方小天地,且不说樊雅目前跟他没什么,就算有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而且还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长辈自然是要尊敬的,但不值得尊敬的长辈,大抵不需要放在心上。
沈晏看也不看一脸惊骇的卓芊,上前查看小浔的状况,还没靠近,护孙心切的卓芊老母鸡似的护在小浔面前,“不准你碰我的孙女!”
沈晏眸光骤冷,顿住脚步,冷声道,“不准我碰,你是想看着她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害小浔!一个小孩子你们都能忍心撞,你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寰宇再大也就是个死物,你居然为了那些死物害一条人命,她也是容浔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中途插进来,她才是容浔名正言顺的孩子!你就为了这么个男人,连容浔的孩子都容忍不下!”
樊雅脸色微变,脸上血色更褪的干净。
她大概明白卓芊在想什么了。
惊怒之余却只觉得悲哀,到底,在卓芊的心里,她终究是个闯入者。
樊心,才是她属意的媳妇。
她沉默一瞬,有些无奈的苦笑,“是不是樊心跟您说什么了?”
卓芊自幼家境不错,她的性格又温文乖巧,被父母几乎是捧在掌心里长大,后来父母过世,又遇着到命中的灾星容闳,但容闳也是个温软多情的性子,也把珍宝似的捧在掌心,后来即使奉何华棒打鸳鸯,失去了孩子爱人还远离故土,但她运气实在不错,也没受多少苦,后来容浔渐渐长大,他的保护欲控制欲十分强,对卓芊的保护更是妥帖到了极点。
卓芊虽然年纪不小,本质上却还是当初被娇养在家里整日与花草相伴的女孩,经历的事不多,却也出乎意料的单纯。
一听这话,她立刻出离愤怒,“我就知道你想栽赃给心儿!心儿比你好多了!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是时时刻刻替你说好话!你这么想,你对得起她吗!”
樊雅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伸手及时拉住脸色难看就要发作的沈晏,有些疲惫的摇头示意他别浪费时间,“赶紧叫救护车。”抬眼‘看’向卓芊,“既然你不让我们碰小浔,我们就不过去,你看能不能叫醒小浔,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但你最好也别碰她,孩子身体娇弱,擅自移动怕有什么内伤。”
“假好心!”话虽然这么说,卓芊已经扣住小浔肩膀的手触电似的回收,嘴唇颤了颤,看着昏迷不醒的小浔,与容浔有五分相似的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恐慌,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
眼角余光扫见樊雅似乎想转身离开,一股夹杂着不安慌乱的愤怒涌上心头,她脱口而出,“你敢走!你走了,我就没你这个媳妇!”
樊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卓芊,唇角微微一扯,“在你心里,樊心才是你的媳妇,我不过就是鸠占鹊巢的坏人而已,我留下来,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对小浔做什么事?”
她已经过了快意恩仇肆意打人脸的年纪,但也没有热脸去贴冷屁股的爱好,既然相对两相厌,不如彼此离彼此远一些。
卓芊一窒,脸色微微显出几分古怪,一时间却也无话可说。
樊雅虽然想的明白,心里却也隐隐难过,这些年,她是真的将卓芊当做妈妈一样照顾的,即使知道她心里多少更偏向于樊心些,也没有多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强大无比的时间,在固执的偏见面前也根本一点用处没有。
她笑了笑,掩下一瞬难过,“这里治安很好,救护车应该三分钟就能来,我还有个孩子要管,实在没空等了。”一边说着,一边主动搀住沈晏的手,微微回头,“虽然我不认为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