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骗您。”
沈晏望着樊心,眸光微敛,敛下一瞬精芒,“既然这样,我会让人帮你们。”
樊心一怔,昨天是沈晏让她过来的,她本来以为瞒不住,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过关了,而且他居然还主要提出帮忙?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眼底深处微微惊喜,“您……您愿意帮我?”
“我不想她为别的男人的公司劳心劳力。”沈晏淡声,俊雅眉眼间不见任何喜怒,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樊心眸里一瞬而过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樊雅!
但她终究是不敢说出口的,忙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告诉樊雅的。”
沈晏唇角微微勾起极小的弧度,微微嘲讽,“你出去吧。”
樊心一怔,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沈晏漠然抬眼,“还有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樊心鼓足勇气,下意识看了眼紧掩着的门,“那个……那个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当初您出事的时候,有打过电话给容浔?”
沈晏眸光骤厉,犀利目光直接射向樊心。
当时泥石流发生时,他确实是打过电话给容浔,但那时候情况紧急,他也不太记得清楚到底有没有打通,如果樊心不说,他真的是忘记这件事了。
“你想说什么?”
“其实……其实那天容浔有接到电话,我也有偷偷听到您说的话,但容浔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看到……”樊心偷偷觑了眼沈晏,目光隐隐惴惴,“我还看到,容浔删掉了你的通话记录……”
房间的空气陡然一凝,仿佛抽空了一般。
沈晏按着笔记本的手微微一紧,指背微白。
樊心偷偷觑眼,正好看见沈晏微小的动作,眼底滑过一抹快意!
他说的对,既然她注定得不到幸福,她就要所有人,一起陪葬!
她等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沈晏不会有什么反应时,沈晏缓声开口,“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难道不怕我对付容浔?或者容浔知道后,会恨你?”
“我只是、只是觉得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樊心脸上滑过一抹极浅的惶恐,她飞快抬眼看了眼沈晏,咬了咬牙,“当年,如果不是容浔,我就不会找到伯母,伯母也不会出事,不管我说不说,您跟容浔……也注定不会是朋友,而且、而且……”她眸光微动,“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您知不知道不要紧,最应该知道的,是樊雅。”
“你想借我的口,告诉樊雅,让她对容浔之间起嫌隙?”沈晏抬眼,漆黑眼眸里深沉如海,看不出什么意味。
“我说的话,她不会信。但您说的话,她会信。”樊心咬住唇瓣,“这件事,对您,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
沈晏好一会没说话,半晌才道,“你说的是事实?”
“我保证!”
“你出去吧。”
樊心怔了怔,却也不敢多停留,慢慢退出房间。
一会功夫,关眠走进房间,“沈先生?”
沈晏将目光从桌上圣母像上收回来,平静抬眼,“找人盯着她,有什么动向……”他略略思索了下,“有什么动向,告诉容衍。”
“是。”
“康天齐最近有什么动静?”
“很平静。”关眠面露担忧,“我担心……”
沈晏漠然抬眼,“有什么可担心的?”
关眠欲言又止,看着沈晏漠然而平静的态度,终究无声叹了口气,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他从旁解劝的理由。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应允樊心会帮她跟卓芊争取寰宇,这件事,你来处理。”
关眠一惊抬头,错愕看向关眠,“可沈先生,万一樊小姐知道……”
沈晏略略沉默一瞬,稍显复杂的目光凝在圣母像上,随即便转开,唇角微扬,浅浅无奈,“没关系的,她以后会知道的。”
“可是……”关眠总觉得不妥,才要再劝,沈晏就咳嗽起来,原本就玉雕似的脸苍白的惊人,关眠大吃一惊,“沈先生!”
沈晏瞥一眼手帕上的隐隐血丝,浑然不在意的丢到一旁,“只是情绪起伏过大了,没事,帮我端杯水过来。”
关眠犹犹豫豫的离开,沈晏原地坐着,目光在沾染着血丝的手帕一滑,漆黑眸里立刻氤氲出复杂难解的意味……
樊雅再醒来时,已经接近下午。
虽然房间里拉着窗帘,阳光依旧肆无忌惮的透进来,落在厚密的羊毛地毯上,落在空气中,氤氲出朦胧的光柱,几乎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的空气分子。
她怔怔的想,她已经多久没这样好眠过了?又多久没有这样赖床过了?
自从重如山的责任堆上肩头,她无时无刻不觉得沉甸甸的压力,别说是赖床,就连睡梦中都是忐忑难安,睡不安稳。
身边已经空了,但枕头微微凹着,显然是刚刚起床。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樊雅看一眼,倒也没有了之前小儿女似的惊惶不安患得患失,他的记忆可以消失,情感不会消失,而且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有谁能动得了他。
她对他有信心,更对自己有信心。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记忆中显然已经没有了过往的存在,甚至包括情感在内,只是不知道,他的记忆丢失,真的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