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杀手,她微微皱眉,“死了?”
甄行忙道,“麻醉针,只会昏迷,不会致死。”
司梵眉头微拧,长眸里一瞬而过的凌厉,显然对甄行的说法不是很满意。
樊雅却松了口气,她是正常社会生活的正常人种,如非必要,不想见到死亡。
只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处理起来,就有了些麻烦。
按理来说,沈晏现在已经是冷焰盟的统领,这种类似黑道上仇杀,交给他应该更适合些,只是上次刚与沈晏……不欢而散,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联系樊以航。
这所公馆樊氏控股不少,大哥出面压下这件事,比她方便很多。
但电话还没拨出,就被人从旁里抽走,她一愣抬头,迎上一双阴测测明显不悦的长眸。
司先生瞥眼她即将拨出去的号码,有些不悦蹙眉,“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这女人,当他是死人么?
有他在,还需要她劳心劳力?
樊雅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决断估计是损伤了某人骄傲的大男人心态,这些年她只能依靠自己,遇事靠自己已经成了惯性,虽然告诉自己高个子回来了天塌了该他去顶,但一遇事,惯性思维下依旧不由自主的开始思索解决方案。
但她今天这样,又是谁造成的?
她颇有几分怨念的瞪一眼身边男人,心里想着如果不是你,我还是骄傲的没心没肺的樊家大小姐,用的着吃这么多的苦。
司梵被她瞪的莫名其妙,以为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而且这女人最近情绪不稳,轻易得罪不得,立刻软了声音,“不用你操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看你脸色白的。”
他等着她的反驳,却只见樊雅眨眨眼,然后往他怀里一窝,眼睛一闭,居然开始休息了。
呃……
司先生哭笑不得,陡然觉得女人真的是个麻烦的生物,偏偏这生物你还丢不掉。
他无声叹口气,任命处理现场这一堆烂摊子,其实也不需要他处理,这种小事,自然有随伺的骥卫进行后续处理,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他所需要做的,也不过是吩咐一声而已。
抱着樊雅走进电梯,一低头,不意外的发现怀里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看着他的神色稍稍有些复杂,他不由挑眉,“怎么了?”
“如果哪一天,你不再是‘骥’集团的首席,不再拥有现在的权势,你会失望吗?”
权势乱花迷人眼,真正掌控过权势的人才会知道权势的迷人之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高高在上的位置,但如果哪一天,他只能在容浔与司梵之间选择其一,他会选择什么,即使他选择成为容浔,他会不会……失落?
若是以前的容浔,她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将近四年光阴,她在改变,他又何尝没有改变,如今的司梵,最重视的,又是什么?
司梵定定看着她,暗海长眸里深邃而冷静,撇去在她面前时常表现出的懒散无赖,此时的他,与当年冷静漠然的容浔惊人的相似,眼神也犀利如电,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你想我怎么选?”
樊雅怔然抬眼,眼前的男人少了平日的懒散随意,周身凛出让人心悸的气势,看起来熟悉而陌生,她微微侧脸,竟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
男人看着她,眸光复杂而冷静,“樊雅,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谁?”
樊雅心口一跳,霍然抬眼,正好迎上长眸里的剔透与明了,心里倏地涌上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司梵深深看她,唇角微扬,扯出一抹淡淡无奈笑容,“对,你或许不认为我是容浔,也没有将我认成容浔,但你也从来没认可我的身份,我很明白,你对我态度大变,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这个我们姑且不谈,但樊雅,你并不喜欢我现在的身份,甚至是排斥的,这点,你跟我都心知肚明。”
樊雅抿了抿唇,张口想解释,终究,还是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排斥他的身份的。
他的身份,昭示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四年光阴,昭示着他或许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一味坚持着让他回来,却刻意忽视这四年光阴在他生命中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即使记起了过往,眼前的男人,也不只是以前的容浔。
这对他,也确实是不公平的。
他轻轻叹口气,“樊雅,我就是我,我没办法摒除你不喜欢的部分,包括这个首席的身份,你说,你在等待我真正爱上你,其实我也在等待你,真正爱上我。”
樊雅有些疲惫的回到家,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司梵居然没有死缠烂打的跟着进门,而是回了隔壁,只是人虽然走了,屋子里却飘着香,砂锅里煲好的鸡汤还泛着余热,可见他走的是多么匆忙。
樊雅这才想起她都忘记了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赶到她身边。
望着鸡汤发了会呆,她霍然转身。
关门,走两步,已经到了隔壁家的门口。
樊雅微微吸了口气,伸手准备按上门铃。
悦耳的门铃声还未响起,不远处的电梯迅速打开,里面快速走出一个人出来,一见她,脸上立刻迸出欣喜之色,“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