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一怔,讶然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一头雾水的小乔,不是他……她微微偏头,掩去脸上一瞬而过的不自在,“厨房里药味太大,会有些呛人。”
“怎么会,这么多年下来再难闻的药味我都习惯了,更何况这药味还这么淡。对了,那个揍我一拳的人呢?还在晕着?”小乔幸灾乐祸,在厨房里翻来翻去找早饭,“他比我倒霉多了,骨折发烧还撞了脑袋,报应不爽啊!”
樊雅一怔,下意识看了眼门外。
他不在门外?
走了?
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垂眼看着咕噜噜冒着热气的药盅,将所有情绪都归结他不该不告而别又浪费了高叔的一锅药材上。
“哇,街尾的葱香包子,高云开什么时候买回来的?樊姐快过来尝尝,这家的葱特别香。”
翻箱倒柜找吃的小乔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端出高云开走之前放在蒸笼里的小笼包,雪白的蒸屉上仔仔细细的放着十来个小包子,烟雾似的腾升热气间全是渲开的葱香味,小笼包蒸的晶银剔透,雪白的花似的褶皱口更是沾着几点翠绿的葱花,漂亮的像是艺术品,让人食指大动。
樊雅闻着那味道,胸臆间立刻涌出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赶紧后退一步,“别过来!”
小乔一愣,“怎么了?”
“那味道我闻着难受。”樊雅十分抗拒的看了眼小乔手上的葱香包子,食欲荡然无存,摆摆手,“我的份你也吃了吧,我喝粥就好。”
“樊姐,你不爱吃葱啊?”
“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觉得我还是离它远点比较好。”翻出碗筷为自己装了碗稀饭,为了配包子,粥熬的很稀,清澄的汤水里隐约有些绽开的米粒,“你吃完以后记得刷牙,别让我闻到那股味。”
“可是真的很香啊,要不你尝尝看。”小乔不死心的凑过来,一股浓郁的葱香味扑面而来,几乎压掉了屋子里淡淡的药香味,胸臆中强行压抑着的恶心感突然涌上心头,她蓦地捂住嘴,三步做两步的奔进卫生间!
呕!
早餐本来就没吃,好不容易呕出来的也只是酸水,整个人感觉更难受了,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樊姐?”小乔慌了神。
樊雅无力摆摆手,继续吐的昏天黑地,脑门阵阵发疼,后背突然一重,身后那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立刻让她好受很多。
等到连最后一点酸水都被倾倒的干干净净,尽是些黄连似的苦水,身后那人低声吩咐,“张嘴。”
她累的连反抗都不太想,微微张嘴。
口里立刻被塞进一颗酸甜的东西,她下意识咀嚼了下,才知道是颗话梅,生津止渴的话梅立刻安抚住难受到痉挛的肠胃,任着那人把她扶坐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累的不想动弹,连抬眼瞪趁机吃她豆腐的容浔都做不到。
“先休息会,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容浔抚了抚樊雅苍白的脸颊,冷眼一扫,扫向旁边一脸怯怯的小乔,冷声吩咐,“洗个手洗个脸去拧个热毛巾过来,再倒杯热牛奶。”
小乔被容浔凌厉的眼风扫的心肝胆颤,觉得自己刚刚消了一半肿的脸又开始痛了,乖乖,这就是气势?小姑娘被吓的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乖乖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来,“那个,家里没有热牛奶……”
“帮我倒杯热柠檬水就行了。”樊雅缓了会,总算有力气说话,看着小乔逃跑似的窜出门,忍不住白了容浔一眼,这人,跑到别人人家家里颐指气使,也好意思的。
容浔接收到妻子的瞪视,忍不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樊雅,你得体谅我一颗老心,我不过出了趟门,回来就看见你吐的昏天黑地,没有心脏病发已经很好了。”大手拢上她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腹,态度自然的仿佛他做过成千上万次一般,理所当然的让樊雅都楞在原地。
“看来这小子遗传了你不爱吃葱的坏习惯,以前你可不会吐的这么厉害。”他皱眉,“男孩子这么挑嘴可不好,出来之后非得好好教训。”
樊雅忍不住发恼,重重拍开他的手臂,“小隽很乖,你别吓坏了他!还有,谁准你动手动脚!”
容浔挑眉,暗海长眸里滑过一抹不赞同,“男孩子最好别那么宠,容易娇惯,男人毕竟要顶天的。”
“沙文主义!”
“我这应该不算是沙文主义吧,顶多只能算是严父?不过如果等以后有了女儿,我一定会是慈父。”容浔很淡然的道,敏锐发现樊雅脸色倏地一变,虽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但他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再然后,刚刚还有些生气的樊雅脸色微冷,眼神淡漠如初,又缩回了她那个只针对他的防护罩里。
他说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容浔凝眉思索,心里突然有了个不确定的了悟,扫了眼沙发上的冷淡美女,没再进一步逼迫她,站起身,“你先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胃,我帮你去做点吃的。等你吃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不必。”她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樊雅……”容浔深深看着冷着脸拒绝商谈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有什么固执的真的很想让人揍你一顿?”
他一离开,一直捧着杯热柠檬汁跟热毛巾在门口徘徊的小乔立刻三不做两步的冲过来,拍着心小声低呼,“樊姐,你老公到底是什么人,他刚才那一眼看的我现在还心律不齐呢,妈呀,好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