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礼仪性地招呼之后,祁景焘就轻车熟路地推开木门,进到小院里面。小院里布置依旧简单,依然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药味,暖暖的阳光下,老婆婆一个人围坐在铁盘边烤火。
祁景焘把门关上后,把打包的早餐放在矮桌上说道:“老婆婆,我这些天都忙着给那些患者看病开方,没有时间过来看您老。呵呵,我又带来一份早餐,您老趁热吃吧!”
老婆婆默不作声地烘烤着手,看都不看祁景焘,也不吃他带来那份香喷喷的早餐。
祁景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无言的尴尬,他也没再试图说些什么,只是自来熟地坐在老婆婆的对面,有模有样地烘火。
老婆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祁景焘,还是没有说什么,画面如同定格,一老一少就这样沉默不语地对坐烤火。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祁景焘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离开这里,回临时医疗中心继续工作。毕竟,现在是他接手罗家村临时医疗中心的关键时期,他这位主治医生不能长时间脱离工作岗位。
在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老婆婆同样起身,自顾自到走进堂屋,拎出一个竹篮子。竹篮里面早装满香纸钱、蜡烛、青香等祭祀用品,缺少的只是祭祀常用的酒、糖茶水、菜、果品。
老婆婆拎着竹篮往外走,祁景焘急忙跟着出去,发现她还是朝村尾那个新坟地走去。看来,老婆婆今天是准备来祭祀她当赤脚医生那个侄子一家,自己的到来,反而是耽搁老婆婆出门办事了。
来到坟地,老婆婆从竹篮子里面拿出一把青香,用香纸钱点燃后,分别插在每个坟头前,再拿出蜡烛来点燃,同样分别插在每个坟头面前,然后,开始焚烧带来的纸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似乎是一些人的名字和祭词。
看着老婆婆那佝偻的身影辗转徘徊在各个坟头拜祭,或许其他人不了解她内心的痛苦,祁景焘却是猜到一些。
祁景焘从老婆婆烘火,用青蒿来泡手脚,甚至用青蒿一类的药材熬药喝下去,这说明老婆婆在这方面是懂得一点医术的。
但是,老婆婆一家,就是侄子那一家,全部都在瘟疫刚刚爆发没有多久就被感染,并且先后离世了。
当时,难道老婆婆不想救侄子哪一家吗?祁景焘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是那种情况下,老婆婆也无能为力。以老婆婆那点医术,最多就是用来防身,自己能活下来已经属于幸运。
这场瘟疫来得那么突然,等老婆婆意识到是人头瘟,想要救他侄子一家,甚至想要救村里其他村民,恐怕为时已晚。
老婆婆那个侄子,就是村里那位赤脚医生罗成树,是村里最早意识到爆发瘟疫的人,也是最早接触感染患者的医生。
当时,没谁会意识到需要自我保护,因此,他被感染了。正因为他是医生,被感染后才能分辨出自身症状的特殊之处,才意识到可能是瘟疫,这才让村长外出汇报,成为这次瘟疫的吹哨人。
罗成树虽然只是一个赤脚医生,医术也只能用普普通通来形容,但是,祁景焘觉得他是一个英雄,牺牲了自己,挽救了更多的人。祁景焘站在这些新坟地面前拜了拜,表达自己对英雄一家的致敬!
老婆婆烧完香纸钱,等待灰烬冷却,提着竹篮子往回走。那个佝偻的身躯孤独地走在山路上,显得更加弯。
“老婆婆,我要回临时医疗中心工作,明天再来看您!”祁景焘向老婆婆告辞。
“年轻人,你不用再来看我了,我和你不熟悉。真不知道,你那么热心来看我,到底图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间破屋!”老婆婆面无表情地盯着祁景焘说道。
这是祁景焘今天听到老婆婆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看来,老婆婆的防范之心挺强的。
祁景焘好像被人窥视到心中的图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老婆婆,我是一个医生,现在还负责整个罗家村瘟疫的治疗工作。我能图您老什么?最多,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而已!”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从那晚遇到老婆婆独自前来坟地祭祀,他表现的那么好奇,那么热情,确实让人觉得不解,又让人觉得奇怪。
如果老婆婆是一个很有钱的老人,或许还真有值得图谋的东西。但是,老婆婆,甚至这个村里,都可以说属于很贫穷的地方,祁景焘那样做,到底图什么呢?这还真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了。
刚开始,祁景焘只是可怜这位老婆婆而已,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到底图什么。当然,他说的不错,祁景焘只是想通过老婆婆了解这个罗家村的情况,或许能够通过这个古怪的老婆婆,找到罗家村爆发瘟疫的源头。
老婆婆神色复杂地盯了祁景焘一眼,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忸怩,老婆婆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她的土屋走去。
祁景焘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大步朝临时医疗中心走去。老婆婆转身,看到祁景焘离开的身影,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这位年轻的医生叹息!
回到临时医疗中心的祁景焘没有再去想其他,立即马不停蹄地辗转在各个隔离帐篷,开始自己忙碌又漫长的巡查工作。
祁景焘现在是采用具备推广价值的传统中医手段进行诊断和治疗,采用的中药材都是中药材市场上规模采购的,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此一来,他就不敢保障,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