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焘冼把脸,手拿一瓶五粮液来到厨房,祁琳正嘻嘻哈哈地帮妈妈上菜。家里还是老规矩,周末祁景焘祁琳兄妹回家时加大菜。今天有一个花生炖排骨,其他都是地里有的时令蔬菜,当然也少不了自家淹制的咸菜。菜色虽然简单,不过在老妈的巧手之下弄的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忍不住食欲大动。
“妈,我回来了。”
“坐下吃饭,就快好了。”老妈陈惠芬笑mī_mī地回头吩咐着归家的儿子。
祁正明切好烤鸭端到桌边坐下,看到桌上的摆放的五粮液,一丝缅怀的目光闪过,拿起酒瓶端详着问道:“哪来的五粮液?”
“哥今天买的,买了两瓶。”祁琳端来烤鸭配料摆桌子上,就坐在父亲旁边告嘴。
“要你多嘴,给,吃鸭大腿。”祁景焘瞪了妹妹一眼,顺手夹只烤鸭腿放她碗了。
“不要。鸭翅膀根才好吃。”祁琳把烤鸭大腿夹起放在父亲碗里,自己伸手拿了个烤鸭翅蘸上甜酱咬了一口。
“琳琳,给你爹和你哥拿酒杯去。”奶奶笑着指使着孙女,也来桌边坐下,看着孙子笑眯眯的问道:“小焘,这个酒多少钱一瓶?贵不贵?”
“奶奶,也不太贵,十几块一瓶。这种酒特香,您也尝尝味?琳琳,多拿个杯子过来。”
“尝个味就行,以后别买了。”祁正明看着奶孙俩,这小子连个谎话都说不好,“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县份上吗?大龙口的苞谷酒不错,打桶回来就行!”
“是不错,上次去龙泉喝过,大龙口的高粱酒更醇。我下个月开始下去做培训,到时候,请当地烟草公司的同事去酒厂仓库买他们真正的库存十年陈酒。”
祁景焘的父亲平时就爱喝口酒,基本上是喝村子里小酒房酿造的粮食酒。经济适恵,味,不怎样,但保证是纯粮食酿制的,不会掺假。每年卖完烤烟有现钱,祁正明都会去酒房买50公斤装的大罐酒,比零散的便宜,买回家就分开用自家的瓦罐储存起来慢慢喝。几个酒罐轮流使用,存的久了,酒就更好喝一些。
一家五口再次团聚,其乐融融地吃完晚饭。当中不乏祁琳得意地告诉奶奶,她哥得了五千元大奖金,在农贸市场大手大脚乱花钱。少不了,祁景焘又被臭批评一顿,有点钱就不知道省着用。
饭后,天也快黑了。奶奶和母亲在屋里忙着准备明天扫墓要用的祭品,主要是一些纸钱、坟标、香等祭祀用品。祁琳自觉地上楼看书做作业,高三学生总有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作业。祁正明习惯地端着水烟筒在院子里坐着吸水烟。
祁景焘继续收拾他带回家的物品,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那些买回家的干制肉菜和鸡蛋都集中到厨房里,奶奶在家做饭时应该能看到吧?农忙时节,有这些肉食品在家里也不用天天青白苦菜加咸菜的对付着过了。
那些营养品就放到正屋里,这些都是老祁放在公共空间里的物件,祁景焘没客气,借助大挎包的容积拿出来的,藕粉、麦片、奶糖、加钙奶粉、特仑苏牛奶,上面的包装等等标志都被老祁处理过,老祁有心了。
许多东西,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对老祁而言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老祁的“历史“上,他和大多数前后参加工作的人一样,没能抵制住一套福利新房的诱惑,为了赶上福利房分配将在今年年与三姑介绍认识的中学老师陈雪菲结婚。
结婚、外出租房、买房、房屋装修、孩子出生……一系列同龄人,特别是农村出身的同龄大学生面临的一系列人生大事在一年多时间接踵而来,短期的集中高消费令没多少收入来源的祁家的经济陷入了财政赤字状态。
他想过要帮家里减轻负担,他想过要尽早尽孝心。想过要让妹妹摆脱他当年上学时的窘境。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家里为了他个人的事竭尽所能。父母亲和奶奶在家继续操持繁重的农活;孩子出生后,母亲还得脱产到城里帮他们带孩子;虽然他每个月都有现金为妹妹支付生活费,但懂事的妹妹也不得不放弃上名校的机会,选择了一所免学费的师范大学就读。这也为后来一年父亲的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和五年后奶奶的郁郁而终埋下伏笔,这才是老祁心中永远的痛。
这些,说到底都是钱的事,钱这东西真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有一万件事无能为力。
这些,老祁不可能告诉小祁,现在,钱对小祁将不会是个问题,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祁景焘给专心学习的祁琳送去一些水果零食和牛奶,“琳琳,困了就吃点零食解解馋。”
“哥,有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抠门!”祁琳看到哥哥抱上楼的一堆水果零食,惊喜的冲上来翻找自己爱吃的。其实,这些水果零食她都爱吃,只不过一下子有这么多,令她多了选择的烦恼。
祁景焘帮妹妹开了一罐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慢慢吃,看会儿书自己下楼转转,别老呆楼上。我去陪爸妈他们说说话。”
祁琳喝了一口袋装牛奶,一脸惊喜地看着哥哥,“嗯,哥,这个牛奶真好喝,比宿舍里小镊子带的奶粉好喝多啦。还有没有,让奶奶、爸妈也尝尝?”
“有,这些东西都是城里市场里有的,以后我会经常带回来。你在学校也要加强营养,我会定期送些营养品到学校给你。还有,以后伙食上不用节省。”祁景焘故作严肃地告诫着妹妹。
“哪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