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巴尔卡号游艇已经靠近领航鲸捕猎海域,那头新出现的座头鲸正在那里驱赶着领航鲸,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领航鲸们的进攻线路,和灰鲸妈妈共同保护那头可怜的小灰鲸。
“哦,发生什么了?好莱坞英雄大片?一头大翅鲸呈个人英雄主义去保护正遭受攻击的灰鲸母子?”祁景焘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连拍摄都忘记了。
巴尔卡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嘿,真是大场面啊!我在海上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这大翅鲸搞什么?哦,它可真威猛啊,那大翅膀还附魔过啊!”
祁景焘的全息画面看的更清楚,巴尔卡说的大翅膀自然是大翅鲸那对大的夸张的胸鳍,这对鳍肢上长着四趾不说,前端还有着不规则的瘤状锯齿,造型就像一把钢锯!
最关键的是——这对胸鳍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藤壶,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会头皮发麻的那种存在,这就是巴尔卡船长所谓的附魔。
藤壶是一种甲壳类寄生生物,甲壳类是海洋世界中生物最多样性的一种,它们可能存在于任何地方。比如说海洋的悬崖,在崖壁上随着浪花的冲击,各种藤壶们就可以获得丰富的饵料,然而普通浪花的冲击,又怎么比得上搭乘海洋列车呢?比如各种船只底部和船舷,大型海洋动物身上,体型庞大的鲸鱼就是甲壳类的最佳选择。
在俄罗斯人的传说之中,整个世界犹如一个巨大的盘子,而这盘状的大地,则是由浮在海面上的三头巨鲸所支撑的。沧海桑田,人事变迁,无不是在这些巨鲸身上的一瞬。
而在现实之中,鲸,这些海洋中的巨兽,的确也是很多海洋生物的家园。它们仰赖鲸那巨大无朋的身躯,在其上生活、繁衍,一起游荡在海洋这浩瀚的蓝色宇宙之中,鲸就是它们的整个世界。
这些乘客,几乎是清一色的甲壳类动物。这也难怪,谁让甲壳类是海洋世界多样性最高的动物类群之一呢?而它们微小的身躯、多样的生存方式,恰好可以利用好鲸身体上的各处不同的空间,让鲸所负载的这个小小世界变得欣欣向荣。
当然了,由于植物的缺乏,这个小小的世界并非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这些“乘客”们,需要从水流中拦截那漂浮的有机物碎屑和浮游生物作为食物。
显然,搭上鲸的身体,正是它们所梦寐以求的——鲸游动所带来的水流,比它们附着在海岸、礁石上静止不动要多得多。而更多的水流冲刷,则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而更多的食物,则意味着有更大的概率延续自己的基因。
鲸的头部,就好像游轮的头等舱,由于水流直接的冲击,这里有着最为丰富的食物供给。然而此处,也是环境险恶之处,强大的水流让这些微小的乘客们很难站稳脚跟。所以,只有“脚力”最强的乘客,才能驻扎在这里享受美食,鲸藤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鲸藤壶和它们那些附着在岩石上的亲戚们不同,附着在鲸的身上给鲸藤壶带来了额外的问题——鲸的皮肤是一块湿润的有机物基质,表层还会剥落,因此传统的黏附策略,对鲸的皮肤来说是无效的,所以,鲸藤壶采取了一个更为极端的策略,那就是“种”进鲸的皮肤之中。
鲸藤壶的幼虫,和普通的藤壶幼虫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和普通的虾蟹都十分类似,毕竟藤壶也是甲壳动物门蔓足类的成员。只不过它很早就长出了底部的基盘,上面带有如膨胀螺丝上的花纹——依靠这些花纹,鲸藤壶抢先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随后,鲸藤壶埋入鲸皮肤的部分又继续长出辐射状的壁板,并且彼此联合,从而将鲸的皮肤组织包覆在它的壁板之内,进一步加强锚定作用。
当然,抢不到头等舱的位置,还有其他位置可以争夺,例如鲸的胸鳍和尾鳍边缘,也是不错的舱位,这里有被鳍卷起的涡流,因而也有充分的食物供应。在这里,是鹅颈藤壶的乐园。
鲸鱼小的时候看着是没事,那是因为各种藤壶还没有‘变化’成终极形态。藤壶它们终极形态不是贴在表面上,而是‘种’在鲸类的皮肤里,普通的刮是刮不掉的,必须挖才能挖出来。
虽说这些大家伙们皮粗肉厚,似乎并不太介意这些安分守己的小东西在自己身上生存,但事实上谁知道呢?
不止是鲸鱼,海龟、鲨鱼。甚至是度很快的海豚,都可能逃不脱它们的攀附。藤壶是小,但却可以杀死很多可怕的大型海洋动物。就像是病菌细小得微不足道,但却可以成片的杀人。
这个时候,这一层坚硬的藤壶更是加强了大翅鲸的战斗力,一鳍下去,那可是致命的!就连成年虎鲸对着大翅鲸都要先掂量掂量,更何况这些小了一大截领航鲸?这一头大翅鲸主动面对领航鲸的围攻,不甘示弱勇敢面对,这可就让人觉得不太好理解了。
这场面该如何理解?海里的场面不常见,非洲大草原上就容易见到了,这就好像一头走单的大象面对一群捕猎小犀牛的豺狗,那是要万般小心的,怎么会展示出这样的‘大无畏精神’去拯救跟它没有任何关系的生命呢?
“巴尔卡,那大翅鲸这么做是为什么?”祁景焘问道。
巴尔卡认真思考片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应该说是因为‘仇恨’吧。”
“仇恨?”祁景焘不解。
巴尔卡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大翅鲸的记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