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祁松了手,站直了身子,苦笑出声,“如果我们的孩子没死,你还是要选择弃我们而去吗?”
孩子两个字,就像是一柄剑狠狠的刺在薄刺儿的心头,她惶恐不安的看向他,唇角吃力的抿动,“什么?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多少次,她为她的心狠而感到自惭。
她怎么可以为了江山为了天下,为了荣华富贵而亲手将自己的骨肉送上死路!
当初商儿坠崖前说的话,或许一点也没错,自己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连身上掉下的肉,也可以拱手送人?
甚至,在看着那熊熊烈火燃烧之际,也一点也不为所动。
薄刺儿啊薄刺儿……
你真的是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沉默了好久好久,薄刺儿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目光却变得空洞无力,甚至有些呆滞,“北堂祁,我对不起你……我亲手将我们的孩子推上黄泉路,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放心……很快,很快我便下黄泉去陪着他,永远永远的陪着他……”
这样的薄刺儿,让北堂祁心痛不已,好久好久,他才轻叹一声,“你终于醒悟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宫中老嬷嬷领着一个三岁的孩童出现,孩童精致的五官竟和北堂祁有几分相似。
那一双黝黑的大眼,高挺的鼻梁,大小适中的嘴唇。
薄刺心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长得如此美丽的男孩。
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比
女孩子更美?
她勾唇笑得轻快,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身穿黑色小锦袍,肤色白净的小男孩,曾和她一同度过了最痛苦艰难的时候。
那一日的熊熊烈火就像是在眼前燃烧,她还记得那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几乎让她心碎。
那一日的火焚,让她真正的重生!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孩儿,竟真的没死!
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孩儿,竟不是她的孩儿,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叫莫愁,他的养父养母只希望他这一辈子都安安稳稳度日,无忧无愁。
莫愁牵着老嬷嬷的手迈着小脚步一步一步靠近,终于在薄刺心的面前停了下来,那双童真无邪的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过去。
他松开了老嬷嬷的手,直直跪下,“莫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名的,薄刺心的眼眶湿润了,跪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三岁孩童,为何却显得如此老练。
难道,是因为从小受的苦太多,而不得已变得早熟。
“免礼。”她淡淡启唇,而后微微倾身,将个头矮小的莫愁扶了起来,“你叫莫愁对吗?”
莫愁抬起眉梢,扯开童真的笑脸,“回皇上,我叫莫愁,莫愁的莫,莫愁的愁……”
薄刺心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浅淡,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关般柔和,“真乖。”
其实她好像唤他一声:孩儿。
即便不
是她所生,这一辈子也和她有着莫大的牵连。
这个孩子,她永远都忘不了!
看着莫愁和薄刺心,薄刺儿很是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直到莫愁行过礼,迈着小脚步一步一步朝她考见的时候,她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北堂祁,“他,他……他是谁……”
北堂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莫愁勾唇笑,笑中有几分苦涩,却也有掩盖不住的幸福。
或许是读懂了北堂祁眼中的意,回想起方才他说过的话:如果我们的我们的孩子没死,你还会选择弃我们而去吗?
薄刺儿那已经失去知觉的身子竟在这一刹那间颤动起来,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嬷嬷说,你是我的爹爹……”莫愁靠近北堂祁,伸手轻轻的扯动他的白袍,“你是我的爹爹吗?”
稚嫩的童声响起,不停的在薄刺儿的耳边盘旋,她哭得更加厉害,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北堂祁缓缓地蹲下,大手捧起那张就像是他的翻版一样的脸,“你有没有照过镜子,你这张小脸,是不是和爹有七分相似?”
莫愁扯唇笑,笑得格外灿烂,紧紧的看着北堂祁的脸,好半响才道:“我觉得是十分相似,你肯定是我的爹爹!”
明明很童真的话,却没了孩童的味道。
三岁的莫愁,已经很是懂事,他的懂事,也让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心痛。
包括,薄刺心和薄刺儿。
薄刺心淡淡的扫过那哭得像个泪人,又万般
落魄的薄刺儿,方才走向莫愁。
见薄刺心走来,莫愁抬头望向她,却听她微微开口,“莫愁,去看看你的娘亲。”
莫愁用力点点头,转身往薄刺儿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张执拗的小脸,薄刺儿猛地垂下了头,意图不让那个天真的孩童看到如此可怕的她。
只是莫愁却好像从未产生过惧怕,哪怕是看见薄刺儿眼中充血,和脸上的血迹,也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相反,他有些不忍的靠近,那双大眼一动不动的看向薄刺儿。
看了好久好久,他又转过头看向薄刺心,“皇上,您为什么要用铁链锁着我娘亲,铁链很笨重,娘亲会很疼难受的……”
莫愁的问题,薄刺心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该不该回答。
原本让一个三岁的孩童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是过激之举,现在该如何解释?
移开目光,不再直视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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