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南“咦”了一声,有点诧异:“真是稀奇啊脸皮的孟督察也知道悔改了?行了行了,揍申屠绝也不是多大错,你还帮我出了口恶气呢—你不用请罪了,起来起来!”
孟聚依然跪着:“镇督大人职死罪请您答应一件事。”。
叶迦南的眼神有些警惕:“干什么?喂,我说孟聚,你不要给点颜色就灿烂啊!我刚说不用请罪,你马上就给老娘提要求了?你可是皮痒了?”
“大人,卑职请求您将申屠绝交由卑职处置。此事的后果,卑职会一力承担。”
叶迦南一愣:“你要申屠绝干什么?哦记起来了,柳空琴说你想私下杀他——啊,你不会是真的要杀他?你跟他有私仇?”
“没有。下官与申屠绝并无私怨。”
“没有私仇?”叶迦南秀眉微
的神色渐渐凝重:“那你干嘛执意杀他?”
他不答,他清晰地说:“恳请大人恩准。”
过了很久,他听到耳边传来叶迦南清晰的声音:“杀了他怎么办?难道你要跟他以命换命?还是打算从此弃官逃亡?孟聚,你回答我!”
“卑职还没准备就死。倘若大人允许事成之后,卑职将逃走留下字句证明我是因私仇而杀申屠,不会牵涉到大人和陵署身上。事后人您就按正常的凶杀案发海捕令追缉卑职好了,这样对朝廷也有个交代。”
“胡闹!孟聚,你才二十三岁,已经是六品官,未来的靖安署总管!大好前程,干这种杀官的事,你的一辈子就毁了!你要顶着杀人逃犯的罪名,从此逃亡流离!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
孟聚沉默不语,深地低下头。
叶迦南的声音有点颤抖:“是不是担心,申屠绝出来以后会。。。难道你是。。。你是为了。。。”
孟聚跪在地,好久没见叶迦南说下去。他抬头偷窥,只见东平镇督已经站到了窗前,面朝窗外,自己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明媚的阳光下,少女瘦削的香肩微微抖动,官袍的下摆也在微微颤动,却不知她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大人?”
叶迦南没有理他。
孟聚抬高了声量:“大人,绝豺狼成性,他不死。。。”
“闭你的鸟嘴,老娘听你说话就烦!”
叶迦南站在窗前也回头,叱道。但不知是否孟聚的错觉,她的声音颤抖又沙哑,象是心情激荡之下说话。
“大,卑职保证。。。”
“老娘让你闭嘴!”叶迦南霍然转身,她一阵风般扑了过来,揪住孟聚的领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手脚并用地踹打他,叱骂道:“孟聚,我警告你,不许你擅作主张,不许你乱动申屠绝,不许你对老娘太好了——听明白了吗?啊,你以为你什么人啊,一个芝麻绿豆官,老娘摆不平的事你就能解决?你给老娘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叶迦南这一通打骂将孟聚打得懵了,他抱住脑袋挡住叶迦南的粉拳,惊惶中,好象看到叶迦南脸上两道淡淡的水痕和湿润的眼角。好在养尊处优的叶镇督也没多少力气,揍得他倒也不是很痛。慌张之下,他也听不出叶迦南到底骂了他什么,只知道她好象要自己滚蛋。
孟聚不知道哪里激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镇督长官,屁滚尿流地逃出了侯见室,一口气逃到了楼下,惊魂稍定。
回头望望红色小楼,孟聚冥思苦想,始终不明白自己要杀申屠绝为何引来叶迦南的雷霆震怒——难道她跟他有交情?没理由啊!她明明恨申屠绝恨得入骨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麻烦!”
孟聚心里有鬼,隐隐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她看出自己想逃亡南朝了,所以这么愤怒?
想到这些,他更是慌张,但看看四周叶迦南的警卫,倒也没有人要捉拿自己。
孟聚不敢逗留,匆匆往外走。
但走出不远,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呼叫:“孟长官,孟督察!留步!您留步~一下~”
孟聚回头一看,却是那个李麻子带着几个叶迦南的警卫快步追来了。
孟聚心里发虚,他不但没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只想冲出大门。
李麻子看孟聚不知为何充耳不闻,又急又气,只好又叫:“门口的执勤兄弟,帮着拦一下!那是镇督大人要的人!”
看着一个军官被叶镇督的警卫们追着快步走过来,大门的警卫立即把门关上了,严阵以待。
孟聚急道:“快开门,我要出去。”
“这位长官,好象有镇督的亲卫找您?您稍等一下,等他们过来说清楚了再出去——耽搁您了,不好意思。”
门卫们说得客气,但看着孟聚的眼中满是警惕。他们也不靠近孟聚,只是散开来遥遥看着他,手握刀柄。
孟聚以前也在内保队待过,知道规矩:自己若要硬闯,对方便会立即翻脸砍人的。
他无奈地叹口气,停步站住。
李麻子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嘘嘘:“唉呀,孟长官,你走这么快,叫你都不停的。”
“李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走神了。怎么了,找我有事?”
“镇督大人找你,让你回去。”
孟聚心中一凛:“哦?有什么事吗?”
李应的一张麻子脸笑得快绽开了:“孟长官您真是说笑了,你们长官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孟长官,快跟我过去,莫要让镇督大人等久了。”
孟聚磨磨蹭蹭地回到会客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