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聚脸色怪异,何豹子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这位新晋升镇督的胃口忒大啊!看来,他是对东平那个边塞省份有点不满意了——也难怪,东平穷山恶水的,今年又刚刚遭了兵灾,连续死了两个镇督。在那里的镇督,危险又没钱,难怪这年轻人不高兴了。。
他安慰说:“东平那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莫要急嘛。孟老弟,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孟老弟你是对白总镇有擎天保驾的大功,这种关系不同旁人,你干上一两年,到时提出换个位置,总镇大人没理由不答应你的。”
孟聚苦笑着摇头,这位何镇督一副武夫做派,说话倒也豪爽。
只是“何豹子”这个绰号好像在哪里听过,却是一直想不起来了。
他问起对方来意,何豹子唉声叹气的说:“唉,我也是倒霉了,在这时候回京,恰好碰到了前两天出了那件事,被白老大抓了苦力,让我来负责这个案子。这不,听说前两天孟老弟你在现场,我来向你了解些情况。”
他唉声叹气的抱怨,一副很情不愿的样子,但孟聚却在他眼中窥见了几分沾沾自喜:白无沙遇刺,这必定是白总镇最重视的案子。总署这边也有不少精干的好手,但却特意挑自己来办这个案子,这证明自己在白老大心中的分量不同一般啊!
孟聚不由暗暗好笑:“这种事,自己沾都不想沾,偏还有人兴冲冲的抢来当宝了。”
他客气的说:“总镇挑选前辈来担当这个大案,这说明总镇大人对前辈的信任和倚重。前辈只管问,我一定配合。”
“呵呵,那就多谢孟老弟了!”
何豹子问了孟聚几个问题:那天打斗时,对方有没有喊话?他们什么口音?他们互相之间称呼,有没有叫出什么名字和绰号?对方的武功强不强?是什么流派的武功?——江淮镇督人虽然粗豪,但问的都很到点上。
孟聚就自己所知的,尽量加以作答了——虽然他知道的也没多少,但这种合作的态度让何豹子很高兴。他说:“孟老弟,我听说你以前做过护卫管,也做过刑案官。从你们内行的角度来看,你觉得这次的刺杀表现的如何?”
孟聚沉吟片刻,他谨慎的说:“这次刺杀来得非常突然,消息也很准确——但在下觉得,他们准备的不足,刺客们虽然身手不错,也装备了很好的武器,甚至连军用弩弓都有,但他们彼此之间缺乏默契的组织,事先也没有很好的筹划,不像一个固定的团伙,倒像一群雇佣杀手的临时组合——对了,我差点忘了,里面有个人叫‘乌老大’,可能是个江湖人物,前辈可以打听下这个人物。”
“乌老大吗?直到绰号就好办了!”何豹子眼睛发亮,脸露喜色,旋即又脸露尴尬:“呃……这个线索……呃,老弟,你也知道,白总镇是委托我来负责这个案子的,这个……”
看何豹子吞吞吐吐,孟聚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微笑道:“最近我事多也有点忙,怕是顾不上查乌老大的事了。既然是总镇大人委托前辈负责这案子,这事就拜托前辈辛苦了。”
何豹子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孟聚通过这个线索私下去查,查出什么向白无沙邀功,那时进度缓慢的自己会很丢脸的。好在这年轻人很识趣,立即表示他不会插手这案,这让何豹子顿感轻松。
他用力拍着孟聚肩头,豪气的说:“孟老弟果然够义气,老哥很念你的情,多谢了!”
“哪里,前辈说的,东陵卫镇督同气连枝,互相帮忙是应当的——呃,或许我不该问的,但那天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一两个活口?到底是谁派来的刺客,有点眉目了吗?
“咳,总署封锁消息是防备外人,但孟老弟你是在现场,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起来真是气人,刺客都翻越龙门山逃掉了,追上去的陵卫官兵死伤了五个,却是一个人都没抓到,白总镇气得不得了,把总署的执勤官兵们骂的狗血淋头,说他们加起来都没有孟老弟你一个人有用。
说起来,那帮王八蛋的手底还是很硬朗的,一对一的厮杀,我们官兵还真不是对手。孟老弟一个人能杀了他们七个,这武艺当真了不得,老哥佩服得很。呵呵不过老弟你出手也太狠了,要是能留下几个活口(看不清)现在也就省事了。”
“呵呵,前辈把在下看得太高了。生死之间,实在不敢留手。”
公务既已谈完,何修仪和轻松起来,和孟聚闲聊起来。
孟聚发现,这位何镇督外表粗豪,像是个毫无心机的莽撞武夫,其实却是十分精明。孟聚几次旁敲侧击想打探一下案情调查进展,调查组在怀疑谁,但他总是豪爽的打着哈哈把话题岔开来,半个字都没透露——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正如何修仪自己说的,镇守督察是三十万陵卫中的佼佼者,每个镇督或是同知镇督都是数千人中胜出的精英,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脑子的武夫——当然,像叶迦南那种凭着家世出身的好运气家伙自然不在此列。
说来也巧,孟聚刚想到叶迦南,何修仪也问起了她:“孟老弟,听说你们叶镇督在世的时候,你是她身边的亲信?”
孟聚点头:“叶镇督对我恩重如山,是她一手提携栽培了我。前辈也认识我们叶镇督?”
何豹子笑笑——自见面以来,这位江淮镇督就一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