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又天真的叶迦南,她如今在洛京可好吗?她应该已经发现事情的真相了。
面对一个陌生的,三年以后的世界,她是否已经适应了呢?叶剑心又是如何跟她讲述这三年里发生的故事呢?看到了那栋小楼,孟聚就仿佛想到了思念的女子,他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楼宇,马车驶过了好久都不忍移开目光,心中却是感触又伤怀。
协调会议室设在元义康的会客室里,当孟聚和元义康进去时,房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孟聚扫眼一瞥,易小刀和老将肖怛二人都在场,另外还有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正是不久前见过面的鲜于霸。
孟聚本以为横刀旅和守备旅斗得那么厉害,调停的场景肯定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不料进门一看大家和睦得很,易小刀和肖怛并肩坐着,喝茶聊天亲密得仿佛是一对生死之交来着。易小刀说了句什么逗得肖怛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好好就该这样!”
易小刀年青洒脱,肖恒沉凝稳重,看这一老一少聊得欢快,孟聚怎么也看不出他俩心存芥蒂的样子。
倒是鲜于霸在旁边坐得远远的,象是流鼻血似的昂着头,一副不屑与之为邻的傲慢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
看到兀义康与孟聚并肩进来,三位旅帅都起身行礼:“元都督,孟镇督!”
兀义康伸手出来压了压:“坐坐,不必多礼。”说着,他请孟聚坐下,二人谦让一阵后最后还是兀义康先在主位坐下了,孟聚坐他旁边,边军的一个旅帅在下首,围成一个小圆坐着。
“靖安城内军衔最高的几个武官都在这边了,”兀义康一个个望过众人感慨道:“在这里的除了鲜于旅帅是最近才调过来的,我们几个,肖老将军,易旅帅,孟镇督和我大伙都参加了上次靖安大战,那时我们一同经历患难,大伙都是死里逃生啊!”
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知道元义康在调解之前想动之以情,大家都跟着说:“是啊,蜻安大战时若不是孟镇督救命,咱们都得喂北蛮子了!”
“呵呵,老夫还欠着孟镇督一顿酒呢,说来真是惭愧啊!孟长官不要怪罪老夫才好。”
“哪里,老将军太客气了。那次若无老将军慷慨鼎力相助,我也是早丧命了,老将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鲜于霸在旁边眼看这伙老战友抒情怀,他也插不上嘴,很不屑地撇撇嘴,仿佛瞧不起这帮人的虚伪。“所以呢,大家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如今又同在东平共事,这是难得的缘分。打靖安大战后,我们这帮老战友可是好久没一块聚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太久不见人就容易生分,就容易生出误会来。大家要以和为贵,凡事多沟通多交流,不要为一点小摩擦伤了彼此的和气,孟镇督你是我们几个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孟聚微笑道:“救命恩人什么的,元都督言重了,战场上大伙并肩战斗,哪谈得上谁救谁?
不过都督说得好,大伙是同生共死的交情,这是难得的缘分,倘若有什么误会那不妨说开了好。我就听说了最近横刀旅和守备旅的弟兄在底下有点冲突,闹得不是很愉快?
天下的大兵都一样,要是不打架不滋事,那兵就不是兵了,那是圣人了,诸位都是带兵的,带着一伙圣人怎么打仗。所以当兵的打架有时也不是坏事,不打架弟兄们的血勇怎么给提起来。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能打架,敢打架的兵,打起架来嗷嗷叫的兵那才是好兵,那些缩头缩脑不敢打架的兵那是废物!白送我也不要”
孟聚说得有趣,会场气氛一下活跃起来,将军们笑着说:“孟镇督精通带兵之道,是我辈中人啊!”
孟聚也跟着笑,但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底下的弟兄们可以由着性子乱打一通,但我们当将军的那就得克制,得以大局为重了。打两架无所谓,但打出人命来了还不收手,那就坏事了,越闹越大的话恐怕诸位都不好控制。
今晚我刚过来,不是很了解情况,不过天下是非,没有讲不通的道理。人情讲不通,可以讲道理,道理讲不通还有国法嘛!朝廷制出军纪和宪令来就是让大伙有个讲理的依据嘛。这事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将军们对视一眼元义康干咳一声:“肖老将军您说说?”
肖恒捋着下巴斑白的胡子,很矜持地说:“这事易老弟那边死了人还是易老弟来说说。”
易小刀连忙出声推辞:“不不,还是肖老哥先说,肖老哥说。”
看着两人彼此推辞谦让的样子,孟聚只觉一头雾水。放在平常人家打官司时,哪个不是争着要说自己的冤情和委屈,可看这帮人的做派,客气得象下馆子吃饭,哪有半分纣纷的样子?
谦让一通后,最终还是易小刀说了经过。大概五天前横刀旅的一个队正带着五个部下到凤来馆喝酒,喝得熏熏的,恰好碰到守备旅的人也在喝酒。恰好名妓秋凝香准备舞,有一张桌子在前排的两伙人都要坐,结果争了起来,大家都是喝了酒的丘八,没两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就动起手来了。十几个大兵混战一场,混乱中横刀旅的那个队长被打死了。因为太乱,凶手也弄不清楚是谁,但肯定是守备旅的人。
易小刀说得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这份气度让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