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颤,盯着这副字,看得入了神。
“怎么了?”
段寒霆走过来问。
荣音思绪回归,缓了片刻,方才问道:“这是,你写的?”
“嗯。”段寒霆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在国外待了几年,书法生疏了很多,最近正练呢,字丑,别看了。”
他上前要将宣纸卷起来,荣音伸手拦住了他,“别卷。写得很好。”
她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容,“这一句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的名字,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一句话,让段寒霆眼底一亮,“哦?是令尊……”
“不,是我阿娘给我取的。”
荣音根本都不想听到荣邦安的名字,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靠着家族荫蔽勉强混了几年学堂,要真论起文化水平,还不如她没上过学堂的母亲有底蕴。
段寒霆瞧出荣音对她父亲的排斥,也不多说,只淡淡点头道:“孟先生是出了名的才女,当年在整个梨园行也是出类拔萃的。”
荣音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是孟晓娥的女儿吗?”
段寒霆轻轻一笑,抬手在她的眉眼处摩挲着,“你的唱腔、戏蕴,再加上这一双眼睛,我若不知道你是孟晓娥的女儿,才是奇怪吧。”
看着荣音怔忡又无措的样子,段寒霆放下手,声音不觉沉了几分。
“你调查过我,知道我是孟晓娥的戏迷,所以投其所好,特意在生日宴上为我唱了一曲《捉放曹》,打着‘孟晓娥亲传弟子’的旗号,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听一听的。而你也有这个自信,虽然你的功力远远达不到你母亲的水准,但三分的唱功加上七分的神韵,已经足以惊艳世人,从而引起我的兴趣。”
段寒霆唇角淡淡一扯,笑容未达眼底,“我说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荣音摊了摊手,直言不讳道:“我的确是故意接近你,而我的目的也早在一开始就亮得明明白白。我就是为了破坏你和荣淑的婚事。少帅旧事重提,是打算同我秋后算账吗?”
“不,你做的很成功。这件事,说到底我还应该谢谢你。不过——”
段寒霆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穿着西装的他与穿军装的他气质完全迥异,穿军装时铁血冷酷,而穿西装的他,英俊绅士,又透着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看着荣音略带迷惑而又警惕的神情,唇角挑起一抹邪肆的笑,猛地起身,揽住了她的腰肢,深邃的目光灼灼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你答应我的,要赔我一个媳妇,可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