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通时间很赶,还没叫颜子卿考虑周全如何尽好地主之谊,第二天招呼都没打便扬长而去。没有什么迎来送往、没有什么示好拉拢,军中男儿便是这样率性。
酒品不好的环真公主,第二天看到众人娇羞不已。不喝多耍酒疯的时候,李秀真还是非常爽朗大方、叫人心生好感的。和颜子卿约好下次见面“单挑”之后,飘飘洒洒和李文通离开杭州。
但李文通的那句话却提醒了颜子卿。与其看着萧如秀在云州闷闷不乐,还不如早点向北方一行,毕竟张玉婚期将至,九月又是会试时间,迟早都要去。
把事情和颜母一提,颜沈氏沉吟阵子还是同意了。知道儿子心里不痛快,但有的东西,就算自己和老太君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很多时候不能只考虑自己。
颜沈氏只提出一个要求:把小初姐妹和边青桐带上。颜子卿整日里四处乱跑,身边连个“放心”的人都没有,颜沈氏担心儿子照顾不好自己。
母亲的要求,颜子卿无从拒绝。想起边青桐,自己也很内疚。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反倒见面次数没有以前多,让其备受冷落。
准备好出行车船,一应礼品、物资、人员,安排好留守人事,时间已到五月末。
其实就算现在出发上京城,对于张玉七月婚期来说,时间上也并不充裕。毕竟颜家作为“娘家”之一,很多东西的筹备是要出力的。平日里没时间管几个妹子,关键时候自己作为兄长,不能不出头。
贺礼还好说,从雷泽岛地下室和乍浦镇仓库里随意挑选便是。颜绍恭知道“坐忘红尘”意义后,赶紧派人把另一块玉从雷泽岛取回来,给颜子卿挂在了腰上,不管颜子卿同不同意。
人员安排有点麻烦。薛安固已经来了好几封信诉苦。瀛洲岛那边军事化管理,短期还行,时间长了是不行的。人口十万已比普通县城大得多,天天管吃喝拉撒这等杂事对薛安固来说苦不堪言。
新成立的远航船队要人。普通水军兵卒只能开船、砍人,货物交易、谈判买卖、辨识水流风向、处理紧急事务是不行的。
新建的贸易商会要人。商会比船队专业性还要高得多,在商会里担任管事,最少数科是要精通的,更别说其他更高要求。
规模日渐扩大的矿山、工坊要人。颜家和其他几大望族合作生产的水泥、香水、煤炭、玻璃,乃至笔墨纸砚、马桶地砖……根本供不应求。按如今产量,合约都签到了五年以后。
其他某些家族也想仿制,然而没用。颜家和几大望族联手后,产量最大、质量最好、运输最方面的原材料产地全都被控制在几大家手里,光是价格战就能轻易让所有模仿的人破产。
还有颜家自己的酒水生意、丝绸生意、运输生意……如今云州及整个东部沿海,一半多商业船只都是颜家的,和漕帮、宋家合作后,几乎控制南方八成水运。这些全都要人手。
被逼上悬崖的颜子卿只能找自己师兄要人。
“他们学的还不到时候!”张清石虽对这第一批收的孩子,科举学业上不抱希望,但还是很重视他们。颜子卿要人,他不想现在就给。
但没办法。除了张清石平日里重点培养的几个“读书种子”,其他人全都被颜子卿“提前毕业”。
作为子卿亲手培养的“凝斋一期”,颜子卿对他们每个人都熟悉无比,甚至名字都能叫得出来。根据他们各自特长、爱好、愿望,被“分配”到了各行各业。
文履善作为文科“案首”,带领两百多个一脸青涩的学子,和颜绍敬、颜子云一起站在开往瀛洲岛的船上向码头挥手。这两百多人就是颜子卿送给薛安固,给他打下手的“小吏”。
杨宠和一百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被丢到了冉八的骑兵队和苏定远的步兵队。他们身上披着崭新的白色披风,一尘不染,和其他白袍们被鲜血染红后再变褐的披风完全不同。因没见过血,所以身上干干净净,被老兵们亲切称为“小白”。
沈存中和几十名喜欢钻研、读书、搞研究的“书呆子”被留在了凝斋书院新建的“实验室”。颜子卿抄录留存,不对外公开的秘密书籍,彻底向他们打开了大门。
剩下更多的人都进入了颜家下属商会、商队、工坊担任“实习管事”。即便是实习,颜家发放的丰厚佣金也叫其他家族的普通管事们急红了眼。然而没用,颜家只使用“自己培养”的人才,不对外招募。
站在北行的船上,颜子卿朝颜绍恭、颜绍敬二人挥挥手告别,然后叔侄三人各分东西。颜绍恭留在杭州镇守家业;颜绍敬带众人东去瀛洲岛,照顾自家产业;颜子卿北上,为科举的最后一关,全力以赴。
颜子卿船队有大船十条。三百名骑兵连人带马在船上,杂役、丫鬟、马车、礼品,把十条船挤的满满当当。
随行众人中,颜子卿只带上了折家三兄弟、狼嚎棘奴、颜四斤、李铁牛等人。王伦原本也要进京赶考的,但因颜玉查出身怀喜脉,舍不得离开,推迟到八月上路;徐文青也要进京,但离家多时,甚是想念,回云中城去了,打算和王伦同行。至于想念谁,不得而知。
颜子卿把狼嚎等人赶到副船,自己和萧如秀以及几名丫鬟呆在旗舰。不让那帮憨货上船,就是不想让他们打扰自己的“二人世界”。
待到颜家船队沿着杭州的“运河水道”驶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