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河南岸,同样有几个身形立足岸前,于对岸眈眈虎视。
一位老者披甲戴盔,腰间既无悬刀又无悬剑,只是双拳之上有浑厚罡气缠绕激荡,一脚而去,仿佛踏山而来。
此人名叫潘修竹,龙武国天策上将,戎马一生,战绩卓著。
更是一位走到山颠的八境神魔体修。
一身气魄不说,尤其是他双目透出的幽幽目光和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杀气,若没有深厚底蕴往往只是于其对上一眼,便如坠深渊。
潘修竹左侧则是一个单袖随风飘摇的汉子,正是虎狼大将军甘宁。
他灼目而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心底暗道一声不妙。
如果崇阳国北境少了那位世间无二的家伙,岂不是对龙武国敞开了大门。
虽说此时在同一战线,可以后要有个万一呢。
潘修竹目不斜视便已察觉甘宁的心思,但没朝左侧而是对右边一个个头不高的老人笑道:“甘宁啊,关于大局一面你可要多向计伏成学一学,卸磨杀驴这样的事,老夫会做得出来?”
独臂汉子压下心中的不安,没有回话。
那位个头不高,却在众人心头宛如山岳一般的怀远大将军,目光闪过一丝深沉之意,沙哑道:“什么大局不大局,敢跨过那条线,打就是了。”
潘修竹倒也没又生气,而是道出一个天大秘密。
“我们龙武国那位天道宗的前辈,曾经向我透漏了一个秘密。他说这天上的天只要每上一人,便会往上拔高数千丈,这也是他为什么登天失败的原因。”
“什么意思?”
计伏成脸色有些阴沉,“你是说这千年未能再有人飞升的原因是因为天更高了?”
潘修竹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记不记得千年前那三个冠绝同代的老家伙,道家骑牛的,儒家姓孔的,还有炼体砍柴的。那三个老家伙未飞升之时,这神州天下只要达到十境颠峰便可开天而去。可自从他们飞升以后,千年来便再未有人可开天门。”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不是天道宗那位老前辈修为不高,而是之前三人飞升之时,已经把那扇门户拔高了数万丈,若不能达到于他们同等的高度,又如何开天而去。”
甘宁挑了挑眉,“那庆无二怎么说?”
潘修竹冷哼了一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是那把仙剑相助,绝对没有其他办法了。”
潘修竹撇嘴道:“怎么,不相信?”
甘宁面色铁青。
计伏成冷哼道:“你说话可要注意一点措辞,别脑子一热乱洒脏水,庆无二能飞升是他自己的本事,跟我龙武国北境的剑山又何关系。”
“你龙武国的剑山?”
潘修竹冷笑一声,断言道:“再过不久,就可能是全天下人的剑山了!那些老家伙为何愿意插手朝纲,一是因为除了修行实在无聊,二是有利可忘,可这要于入仙门得长生一比,孰轻孰重,你心里有数吧。”
二人皆是脸色越发沉重。
潘修竹摇头道:“有一个传言说那座剑山不是一般的仙兵,就算放到仙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至于为何会在龙武国北境,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此时,三人面前漆黑江水忽然升起百丈巨浪,浪涛翻卷,江水倒流,一道雪白剑刃自江底绵延而出。
江面十里外,那曹延华一手按住斗笠,一手握住一把白色飞剑御空而来,朗声道:“老子有点急事要离开一趟,不如先送你们一个见面礼,要是一颗头颅就更好了。”
话语刚落,他再次划开两剑,江面陡然一亮,水面自两旁不停退散,久久不能合拢。
独臂汉子虽有些不甘,但依然自觉退后一步。
计伏成眯了眯眼,望着那三道雪白剑刃,有些跃跃欲试。
可还未出手,那潘修竹便一手将他拦在身后,笑意道:“那福禄宗的老家伙交给你,此人交给我就行了。”
他两手作拳,顿时一道金光自双拳不停扩散,直到沿伸数十丈才停止增高趋势。
潘修竹脚尖一点,地面顿时裂开数十道跪纹,直往那三道粗如瀑布的雪刃而去。
他一拳递出,有龙吟虎啸而来,那大如星斗的金光撞击白刃之上,顿时江面炸裂,水波滚滚。
潘修竹一拳打碎剑刃,立即再出一拳,接着狂风暴雨一顿乱锤,金光四溢,一道高如山岳的金色虚影浮现在老人的身后,恍如神人归位,亦是一拳一拳打出,如群山滚滚而至,那剩余两道雪刃瞬间碎成虚无。
曹延华对此没任何意外,松手让那飞剑自行悬空,以中食二指并列,低吟了一句“虚空行渡”。
那白色飞剑转而消散无影。
曹延华再次掠起数十丈,双手抱胸以讥讽脸色俯瞰其下。
潘修竹立即止住身形,不停扫射四方,自脚边更是散发一道波纹荡漾而去。
可哪怕他已察觉那空中泛起的一丝涟漪,一把雪白飞剑已至胸口。
剑尖之上有金色雨露不停流转,瞬间将老人胸前银甲磨出一口,又转而消散空中。
曹延华压了压斗笠,拨开头顶云层,冲入云霄,作势仰倒之时,一剑迅速落在身下。
他双头抱头躺在云层中往北倒流而去,自语道:“那座剑山我一个人是真不敢去,还是先去悟道山一趟再说。”
于此同时,浮云河北岸那位富家翁装扮的老人,摘下手腕一轮金环,往前丢掷而去,其双袖之中猎猎鼓舞,有三道紫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