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明白了李解的野心之后,不少人都是服气了,多少代楚王都不敢想的事情,李解一介野人出身,居然就敢想,着实了不起。
不过服气归服气,这对楚国老世族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只要在列国大力宣言李解有吞并天下之意,那么“反汉联盟”,肯定能够促成。
毕竟,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他打一个响指,可能就要灭一半国家,这谁受得了?
想通之后,这些楚国老世族们也是迅速做两手准备,一是暗中反汉,这一点是比较容易的,李解对于暗中反汉,并不怎么在意,争夺大贵族这件事情,李解是懒得去做的,除非有人间绝色,否则看都不看。
二是加快速度融入汉子国,最少自己的家族,要开始分家,楚汉争霸已经告一段落,目前的淮水、汉水霸主,就是汉子国,万一汉子国能抗住未来的“反汉联盟”,那么家族的存续,还是问题不大的,只是收益没有曾老夫子这种梭哈的来得大。
于是乎,来曾老夫子这里问候请教的楚国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宛若一阵风。
看到楚国人的这种表现,曾善的晚辈们都是觉得可怜又可叹,可设身处地想一想,能够操作的余地,真心不太多了。
汉子国和吴国不同,吴国是亡命一波流,正面刚楚国只要失败,就是彻底完蛋,当年吴国的财政,或者说人力物力财力,都无法支撑吴国在军事胜利之后,对地方的占领、治理、消化。
但是汉子国是个完全不同的怪物,淮中城就是用一张白纸,上面写“值白绢一百匹”,只要盖上了淮水伯府的印章,就有人信,这张白纸,就是“值”白绢一百匹。
更何况,除了信任淮水伯府之外,汉子李解本身“重诺轻财”的印象,早就传播到了天下。
当年“吴晋会盟”的商业互吹,吹到了晋国;齐国在淮中城的商业收益,又把这种印象,传到了齐国;秦国更是不必多说,连擅长吹箫的公主都搭上去了,怎么可能不吹,必须往死里吹,吹到飘飘欲仙!
至于陈蔡卫郑诸国,要么现在受汉子国超强影响,要么直接就是被控制成了傀儡国,要么就是在军事装备上,非常依赖汉子国的先进技术。
有一说一,不吹是不可能的,因为汉子李解的的确确就是很讲信用。
说伐蔡就伐蔡,说攻楚就攻楚,之前放话“五年平楚”,现在看来,楚国也就只有四年好活的,而且很大概率是四年也活不了。
所以楚国着急的地方,就是在楚国的救亡图存上,至于汉水之畔的大祭祀,到底会出什么幺蛾子,他们是不想管,也管不了,于是也就没打算细细考虑。
楚国人走得匆忙,并不知晓这一次的祭文,跟以往有着极大的区别。
以往的祭文,是告知老天,告知先贤,告知天下,最不济,也是要告知国内。
但是这一回的“帝勾陈大祭”,曾老夫子手头的祭文,却是匪夷所思,甚至老夫子到现在还没搞明白里头的词汇,到底是个啥意思。
虽说“汉字”已经学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词汇,曾善是这两天才明白的。
不过这些词汇,对鳄人们来说,却是熟悉的很,甚至连那些底层苦力野人,稍微教上几遍,也能搞清楚是个什么意思。
至正旦那天,伴随着东方升起一轮红日,老夫子就站在高台之下,看着滚滚汉水,神情很是复杂地手捧卷轴,开始念着祭文。
高台之上,甲胄在身,大氅飘动的李解,因为阳光的照射,更是显得金光闪闪,颇有点神秘气息。
只听曾老夫子在几只“大声公”前,看着阵列的鳄人,还有列队的民夫、苦力、脚力,然后缓缓地开口:“各位同志,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大家好。”
“……”
“……”
“……”
没看过祭文的曾氏子弟们,此刻一脸懵逼,这都是啥?老祖念得是个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今天,我们怀着郑重的心情,来到了汉渚之滨,雍澨西陲,深切纪念吴威王。”
“……”
“……”
“……”
几个曾氏子弟彻底懵了,眼睛眨了眨,不断地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放空大脑之后,仿佛老夫子的话,都听不到了,反正也听不懂。
曾老夫子用非常扭曲的楚音继续念着祭文:“吴威王的一生,是战无不胜的一生,是攻无不克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一生。”
“……”
“……”
“……”
曾氏子弟们眼睛缓缓地闭上,仿佛天黑了,这样的感觉,似乎要好上不少。
而那些站着也是歪七扭八的民夫、苦力们,却是眼睛一亮,纷纷交头接耳,大概意思就是:哇塞,这个吴威王,这么牛逼的吗?太强了!
“吴威王能有如此辉煌的一生,是因为吴威王‘天皇大帝’在世,如今,吴威王已回归天界,注视人间,他的功绩,我们不能忘记,我们要铭记于心。”
“……”
“……”
“……”
曾善的孙子颤抖地睁开了眼睛,想要说话,但是嘴唇颤抖着,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今天,汉国正式开元,正是因为收到了‘天皇大帝’的指引,这是‘受命于天’的责任……”
听到这里,曾氏子弟直接疯了,有两个已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