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新疆羊肉串烧烤摊,被王虎派人砸烂的摊子重新开张了,而且这回张子宇又增资三万,什么塑料椅子,木头桌子和烧烤炉子都换了新的,甚至连帐篷都换成了迪卡侬的,搞的周边的小商户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大棚正中央,整齐的排着一溜折叠桌子,桌子上摆着十几桶刚开封的扎啤,二十来个小伙子围着长条桌坐下,有黄毛,有绿毛,有白毛,还有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壮硕汉子,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张子宇就坐在头前的位置上,上半身敞开的衬衣领口里还露出半截绷带,就见他高高举起啤酒杯大声道:“兄弟们,干杯。”
二十几个啤酒杯举起,随着一声“干杯”碰到一起,大号啤酒杯里的白色泡沫洒的到处都是,年轻的荷尔蒙荡漾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好不热闹。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除了扎啤管够之外,烧烤炉子上还挂着一头肥羊,就见烧烤的伙计拿着一把小刀,不时从羊的身上割下块肉来,直接就放在铁网上烤着,也不串钢条了,就这速度还跟不上趟呢,一旁的艾山也是忙的前仰后合的,客串起了烤韭菜的活计。
今天老大请客,弟兄们敞开了吃,前段时间的阴霾自然是一扫而空,据说老大这回还得了个什么好市民的奖状,政府还发了一万块钱的奖金呢,本来还有上电视的机会,不过老大不想出风头,给拒绝了,为了这事兄弟们可遗憾了好几天。
像这种夜市大排档的集散地从来不缺乏流浪歌手的身影,通常他们会背着一把木吉他,用小推车推着一个台小音箱,脖子上还挂着一枚小蜜蜂型的话筒,在各个棚子里转悠,点一首歌几块钱,有三四十岁的沧桑中年人,也有二十来岁的贫困大学生。
正巧两个卖艺的小伙子走进烧烤大棚里拉生意,见到这一群大哥在庆祝什么,其中一个脑子灵光的年轻人走到罗小波身边笑嘻嘻的谄媚道:“拐子,来首歌吧。”
低头喝酒的罗小波正准备发飙时,被张子宇一把拦住了,转头对着卖艺小伙道:“会唱光辉岁月吗?”说完,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卖艺小伙顿时两眼放光,赶紧接过钱,客客气气的回答道:“会,会,谢谢拐子。”
不一会另一个小伙就调好了音箱,两位流浪歌手估计都是汉北本地人,略带汉北口音的粤语发音,刚开始听着有点不习惯,但越听越有味道,众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打起了拍子。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
隔着两条街的旺龙潭洗浴会所,二楼的一间包厢内,王虎穿着洗浴中心特质的浴服仰躺在宽大的单人按摩床上,就见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悠闲的抖着二郎腿,表情轻松,还带着几分惬意。
他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显得有些拘谨,不时的看一下左手上的腕表,好像很赶时间似的。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你是疯了吧,还约这种地方!”中年男子的话语中明显带着点斥责的味道。
王虎听见此话,也不气恼,而是笑眯眯的回答道:“老余啊,放心,这里安全的很。”
“哼,你倒是心大,出了这种事还不跑路。”
“我跑什么路,只要你不在条子面前乱说,谁能查得到我?”王虎的语气依旧轻松,顿了顿又道:“对了,老三他们是怎么出的事,钱呢。”
原来这两位就是王虎和余昌明,自从银行劫案发生之后,王虎就一直住在旺龙潭,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当然他这两天并没有闲着,而是通过自己在汉北道上的关系打听劫案的详情,但这件案子上头已经下了封口令,王虎和强子自然是搞不到什么内幕消息,没办法,只有请劫案的亲历者老余过来谈谈,别看王虎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此时心中早就已经慌的一批了。
“钱钱钱,你他妈还想着钱,幸亏那几个小子当场就被警察打死了,要不然咱们都完了!”一向温文儒雅的余昌明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看着眼前这个死黑胖子,他真想立刻抽出腰后别着的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见余昌明发火,王虎赶紧安抚道:“老余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想打听打听情况嘛,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平平安安才是王道嘛。”这话柔中带刚,既服了软,又表面了立场,我不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放心,警察查不到你们这里来的,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我先走了。”余昌明强压住火气,起身拉开包房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见到余昌明走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强子赶紧跑进包房,问道:“虎哥,没事吧?”
王虎面色阴沉的点点头:“应该是安全了,走,咱们也该回家了。”
余昌明出了旺龙潭,快步走到街边拦了辆的士报了目的地之后,坐了上去,他此时的心中一团乱麻,心绪不宁,像王虎这种人,粘上了肯定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这次的案子闹得太大了,多一个人知道内情,就多一分危险,自己这回是彻底陷进去了,哎,都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哎,干脆一不做………………
十分钟后,王虎与强子也从旺龙潭里出来了,两人上了一辆没挂牌照的富康轿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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