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诡谲肆意想要飞翔却被绑住的风,一个是终年不化没有喜怒情感的雪。
当青葱岁月缓缓流逝,剩下的时光如同黄昏下纷纷坠落的蝴蝶。多年后我坐在屋前的木椅上,闻着勿忘我的清香,闭眼晒着太阳时,才惊觉,所有的故事似乎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父亲说,我是苏家的掌上明珠。六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我还懵懂未知,只是不停地问父亲,妈妈去了哪儿?父亲抚摸着我的头没有说话,此后更加地宠溺我,几乎想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我。
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是个因为失去母亲而茫然无可依靠的孩子,我唯一的反应是牢牢地抓住了父爱,因此,苏南恨我,恨我夺走了属于他的父爱。
我渐渐长大,开始明白我失去了世上最爱我的女人,我沉浸在这种悲伤中,跟苏南的矛盾日益激化,等到后来,当我意识到我们是兄妹,想要弥补我们之间的关系时,已经为时已晚。
我跟苏南站在了对立的两面,兄妹成仇。那个时候父亲总是很忙,我慢慢长大,有了自己的心思还有孤独感和落寞。
叶拓便是在我倍感孤独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很多时候当我审视自己的那一段感情时,我才明白,那段时光中,阿拓用爱情代替了我失去的母爱、兄妹之情以及孤独感。
那一段失败的感情远不能用言语来说明,爱的轰轰烈烈,甚至用我所有的激情去燃烧,我们不顾一切想要在一起,甚至抛弃一切私奔,然而激情燃烧殆倔,剩下的只是满目苍夷的荒凉。
苏家败落,父亲入狱,苏南拿着枪将我赶出了家门,爱情如同一条可怖的毒蛇盘踞在我的心头,时不时地吞噬着我的血肉,咀嚼出声。他说,可怜的苏米,你看,你用尽一切去爱,得到的却是家毁人亡。痛苦,仇恨、绝望麻木着我的内心,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失眠,我梦见自己走在悬崖上,每一次都摔下去,然后浑身冒着冷汗清醒过来。
我开始试着遗忘那一段感情,忘记那个男人,那些事情。然而每当我做一件事情,喝一杯茶或者看一本书时,思绪总会有短暂的空白,突然想起那些点点滴滴。牵手的街头,呼喊的山顶,飞翔的姿势,还有夏夜的等待。
爱与恨生出两头蛇头,盘旋而居,冰冷而骄傲地看着我,看着我在黑夜与白天中痛苦地挣扎着,抽搐着,翻滚着,被他们的毒液控制得不得安宁。
这种痛苦的状态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时间,我在挣扎中渐渐适应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痛楚,然而漠然以待。我开始流浪各地,寻找救赎,我希望有人能扶起伤痕累累的自己,告诉我如何堪透这些痛楚的魔障。我去听佛学,礼佛,行善,修行,吃苦,似乎身体吃的苦越多,精神便是能得到解脱。
只是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我开始清晰地认识到,这世间,走了再多的地方,他们依然不能治愈我内心的伤。我的伤口一直停留在十八岁那年的苏家,遗留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谁也救不了我。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开始学会淡漠地对待所有的事物,在行走中磨练心志,学会忍受独孤与寂寞,学会漠视过往的伤痛。后来,当我渐渐平静时,苏南出现了。
我从来没有问过苏南,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还会想起我,会找到我。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因为常年的漂泊而渴望亲情渴望安定,选择相信苏南,也许我便能问出一些事情。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答应苏南,没有想要弥补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也许往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不会进司家,不会遇见司漠,不会发现那些残酷的事实,也不会有那样令人心碎的一个孩子。
可这终究是想想而已,世事永不能改变。我对苏南心生愧疚,走进了司家,遇见了那个男人。
司漠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冷酷,深沉,喜静,无情。多年前的初见,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是强大,强大,强大。他身上的气场掩盖了他的一些特质,让人只能感受到他的强大而已。
对于这个男人,我是惧怕的。后来我常常想,接受司漠的那一段时间,我依旧沉浸在阿拓的那一段情感之中,我用第二段情感来治愈第一段情感所受的伤,只是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我也曾真的爱过那个冷酷的男人,只是时间短暂的如同昙花,乍现又凋零。
如今我已经不太去想发生在司家的事情,那些纷扰的复杂的东西总是令我心难以平静,因为里面夹杂了太多的阴谋、yù_wàng以及仇恨。
我如同一只鸵鸟,再次封闭了自己的情感,远离了过往的一切,将那些腐烂的伤口隐藏在内心深处,仿若他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唯独在夜里会隐隐生痛。
我想第二段情感伤我更深,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是我内心永不能言语的一个秘密。
离开司家后,我开始尝试着过一种平淡而普通的生活,我努力融入这个社会,融入人群中,将自己当做他们的一员,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我从一个芳华正茂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沧桑努力求淡然的凉薄女子。
后来,有熟悉的妹子见我一直单身,问我,苏姐,你喜欢过人吗?
我沉默许久,点了点头。我爱过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也许曾经都真心对我,可最终都伤我至深。
我遇见叶拓时是十八岁的仲夏,我们之间的情感灿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