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着寒意的初冬,各种信息在黄河以北到顺天府的区间内流传着。
诸如信王遭受贼匪王贤的刺杀,某地官员截留赈灾粮被问斩,有外地粮队进入灾区时被抢劫,囤积粮食的大户遭受缉拿问询。
同时还有信息在翼州为主同大金有贸易来往的商户中传出,信王赈灾之前,大金特使召见范家、王家等八大家主。
这种信息最初是自各地世家掌管一隅商市的掌柜口中传出,并没有流传到下层,随后直接反馈到各家家主。
纷纷扬扬的信息,有的是萨哈安排人员释放而出,有的则是琮记所为,但就在这种蔓延开来真假难辨的信息中河间府、保定府、怀庆府等区域粮市价格全全面提升,上涨到十三两一石。
信王赈灾开始,缓慢波动的粮价终于大幅度提升,继而这股寒潮以汹涌之势蔓延向开封、洛阳、曹州、济南等区域。
豫州永城;
宋庚年面色愤慨,左手拎着布袋,右手捏着变卖田地后得到的银两,眼睛死死看着挂有“开平粮行”四字牌匾的商铺。
永城不是重灾区域,六日之前,永城的粮价是一石二两,短短时日,眼下已经提升到一石七两,原本算计着变卖田地所得粮食能够熬过冬季,如今一切都在破灭。
价格翻倍增长,关键是粮行打出了告罄的牌子,粮食被抢购一空,有银两也买不到粮食。
“这到底是怎么了?”宋庚年愤怒着,思索着。
夕阳落下的时候宋庚年拎着空荡荡的布袋折返向穷徒四壁的破屋,光线将身形拉的斜长,宋庚年悲苦。
自幼喜好奇门遁甲、图谶,乡邻称呼自己为宋献策,能观天象卜吉凶,却解决不了一斗米,也算不出自己人生未来。
这是什么世道!
悲苦着,无奈着,宋献策僵硬的挪动着脚步,意识中全部都是空手而回时家中一双双由渴望成为失望的眼神。
宋献策从粮行失望而回时就有人缀了上来,行走到无人的街道时如影随形的两人下手,宋献策极力反抗,但身材矮小气力不足,被对方三拳两脚打翻在地面,两人搜取银两快速消失在街道中。
“人心不古,天地无道呀”冬季冷冷的寒风吹过,宋献策血灌瞳仁,凄厉的嚎叫声远远传出。
两名衙役沿街走过,看到跪在地面的宋献策,摇头走开!
粮价猛涨,粮行却无粮出售,县城内劫粮、劫银已屡见不鲜,跪在地面的那个男子不过又是一个倒霉鬼而已。
已经见怪不怪,也爱莫能助。自己还要思考一家老少的生计问题。
遭遇抢劫,只能自求多福。
一日之后,宋献策拖家带口加入到了灾民行列中。
尘世如潮!
蝴蝶扇动的翅膀已经产生了连锁效应,另外空间闯王建立大顺政权,李岩、宋献策皆为左膀右臂,后者被封为开国大军师。。
当下的空间,世事无常,李自诚在四门寨太玄骑逐渐成长为一名惹人注目的骁将,李岩则在曹州赈灾,而宋献策加入灾民潮流中艰难求生。
或许会南迁,也或许北上,更或者有其他的变数,包括加入大乘教,也或许就此倒在灾民大军当中成为尸骨。
天下大势,沧海一粟,这都是文无忌、宋秦歌等都无法把握掌控之事。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区域。
商丘“顺平”粮行。
粮市价格提升到一石十二两,粮行却在可以谋取暴利的时候挂出了粮食告罄的牌子。
粮行后院。
硕大的粮仓内堆满了粮食,名叫张旭的伙计一脸的不解。
“掌柜,粮价都到一石十二两,比半月前的价格翻倍,咋就不买了”张旭问。
掌柜对张旭欣赏有加,半年前经人介绍加入粮行,肯吃苦,能卖力,关键是机灵上进,一学便会,而且还算的一手好账,替自己分担了不少事。
“东家那边传送的指令,不要多问,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多观察学习,粮行扩大,有机会上位”
“好嘞” 张旭欢天喜地的答应着。
晚间的时候一则包括了仓库存粮数额、粮行东家信息在内的资料从“顺平”粮行传送向商丘府琮记站点。
琮记发展时宋秦歌利用秦园关系将大量的资质出众的琮记人员打入到以运河沿线为主的各地世家门阀当中。
时尽一年,利用琮记网络的暗中支撑,有的已经能独当一面,更多的则扎根在这些大户人家或者商行当中,张旭就是其中之一。
宋秦歌预料不到日后的局势走向中会横空出现一个萨哈,本意是为应对同官僚集团依附在一起的世家门阀,这种撒网式的部署下最终还是有琮记人员被阴差阳错的安排进入了同大金有贸易关系的世家体系当中。
张旭自然不知道粮行东家同大金是否存在关系,只是按照宋秦歌对琮记下达的指令要求发送出信息。
猛然提升的粮价逐渐将琮记、秦园同八大家及其同大金有贸易来往的世家、大明官僚集团背后力量拉到了面对面角逐层面。
平阴县郊外废弃的宅院。
“我说,我都说”已经没有人样的衙役宗启敏说话的时候口中有血沫喷出。
因为有先见为主的观点,被击晕苏醒的时候有办案审问经验的宗启敏便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到王贤等人的伏击。
随后的进展又颠覆了这种判断。
对方要宗启敏一字不漏的说出平阴县信王遭遇刺杀一幕的详细经过。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