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院内有明明晃晃的月色落下,晚风吹过时宅院的上方有夜鸟飞过。
房间内灯光将田尔耕、崔呈秀、杨寰、田吉等人身影投射的明暗不一。
众人神情也是明暗不定。
“皇上还是没有痊愈的迹象” 杨寰问。
烛火明亮,但因为角度的原因,魏忠贤五官轮廓被打出一片阴影,人也显得阴鸷异常。
“没有”
“万一皇上有三长两短,如何是好?”田尔耕叹气。
杨寰说话阴仄仄的,令人心悸,但相貌却是端正威武。
看着不语的魏忠贤,杨寰说道:“皇上得到先皇庇佑,安然无恙也是有可能的,但假设最坏的一种可能,如若皇上确实是龙体欠安,会有何等事件发生,都知道皇上身无子嗣。”
“以当前皇上对信王的宠爱,极有可能……”
田尔耕言语又止,但房间内所有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真要是朱由校有三长两短,大明的皇位十有**是要落到朱由检身上。
产生这个推断,众人思维便天马行空起来。
田尔耕、崔呈秀、杨寰等人皆依附在魏忠贤之下,立场相同,此时的观点也接近。
对于朱由校,众人都是不遗余力的在辅佐,当然这个辅佐是建立在自身立场,自我定位之上。
皇上信任魏忠贤,魏忠贤身居高位,众人都是鸡犬升天,一荣俱荣。
所以众人对朱由校、对大明朝廷的‘忠’建立在打击异己,巩固自己权限上。
对抗女真,众人意见也是一致,不敷衍应对,不屈膝卑躬,可一切又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共性,要尽可能的将武官纳入自己阵营,掌控在手中。
所以便也产生了大量耿直良将被排挤,无能阿谀奉承之辈上位的一幕。
因为这些因素,众人都是希望朱由校能痊愈,但朱由校每况愈下的身体又要让众人现实的去分析最坏一种可能。
皇上万一归西,朱由检登基又将产生如何变数。
是否会如若以往的恩宠!
想到这个问题,房间内的众人都心有忐忑。
朱由检通过赈灾声名鹊起,期间魏忠贤是有配合、支持朱由检。傅应星之死让魏忠贤耿耿于怀,但这种芥蒂却不存在田尔耕等人身上,了解的信息很透明,傅应星是自动请缨,关村、陈桥之战信王府同样折算了大量的好手,可朱由检清查士绅田产的举措却是影响到了众人实际利益。
再次就是朱由检在系列事件中表现出的能力远远超出田尔耕等人判断。朱由检还体现出了凡事亲身亲为的特性。
这些行为让田尔耕等人如芒刺在背。
如若朱由检登基,意味着无法为所欲为,意味着权限会遭受到限制,意味着很多见不得光亮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朱由检翻旧账。
“如果皇上病情持续加重,便只有一个办法” 杨寰阴仄仄的说道。
众人视线对望想杨寰。
没有开口,杨寰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田尔耕色变摇头:“不妥,如若是往常阶段倒是有可能,但现在特殊,但凡信王有任何意外产生,都会被怀疑”
杨寰冷笑:‘如何怀疑?信王改制,得罪的不仅仅是地方世家,还有满朝文武,能怀疑到你们之身。再说也,也仅仅是怀疑,皇上执政,期间你我遭受的怀疑不少,如结果呢,怀疑的人要不受牢狱之苦要不身首异处”
“或许有折中的办法?”孙云鹤说道。
“皇上有太子便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废话,要有太子还需要秉烛夜谈商议”田尔耕不满。
魏忠贤却是心思倏动。
“有皇太子确实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有风自窗户进入,房间内灯影摇晃,交谈声低落了下来却并未终止。
窃窃私语!
京城一隅的宅院;
宅院不及朝堂官员所居庭院深深,富丽堂皇,只是比京城普通小吏房舍稍微的规模。
有人影从街巷深处的一片暗影中走了出来,观察良久,翻墙进入。
院内响起低沉的预警升,人影回了一句,“门朝大海”
暗语对接,灯光亮起,曹少商出门将霍泰安接应了进去。
“王爷现在如何?”曹少商问。
“人还在河间县县城,已经接受到王府人员汇报信息,王爷的意思是皇上没有指令,王爷不能入京,王府活动如常。加强对田大人、千岁大人及其相关官员监视,宫内的一举一动只能依仗左叔达”
“王爷还是冷静的”曹少商说道。
“王爷即便焦虑乱了方寸,身边也有墨言”霍泰安开口。
“皇上会不会?”言落的时候霍泰安又问。
“宫内封锁了消息,得不到皇上最新状况的情报,王爷推广红薯及其改制,离不开皇上鼎力支持,但愿先皇庇护,皇上能痊愈”曹少商说道。
略微的思索,曹少商叮嘱:“王爷改制时遭受朝堂阻力,女真渗透进入的首脑也未伏诛,特殊时候,一切都以王爷安危为主。’
“千岁大人和田大人、杨大人、孙大人晚间聚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利于王爷”霍泰安说道。
曹少商面色凝重了起来。
自己和霍泰安只能暗中监视打探消息,通风报信,却无法进一步的深入行动,墨言能担大事,可势单力薄。
想到这些的时候曹少商关联到一个人。
文无忌!
“如果文先生在,王爷会少了很多压力”曹少商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