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元年九月。
刘君韬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济南府城之后,便开始调集大军北上京城。
此前刘君韬尚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派出了一队夜不收脱离大军,先一步赶回了济南府城。
当刘君韬率领一千铁骑进城的时候,副总兵胡德兴已经会同军部部长向群,开始从驻守在济南府城的龙骧军、长水军中抽点兵马了。
五天之后,副总兵胡德兴、军部部长向群从龙骧军左营和右营中抽调了一万精锐鸟铳手,左营游击将军白玉兴和右营游击将军陶吉新各率五千大军随行。
同时,胡德兴、向群还从长水军中抽调了两千铁骑,长水军左营游击将军周全率军随行。
刘君韬也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将山东镇的各项事务处理了一下,并且听取了幕府各部的工作情况,下令在自己率军北上的时候,山东镇由副总兵胡德兴坐镇。
当然,刘君韬此番北上京城,山东镇上下也是颇为担忧,毕竟此番北上的目的山东镇上下已经知道,这次北上的意义已经不亚于一场大战了。
为此,郭沐英也是不断的嘱咐刘君韬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逞强,也不能为了权柄而重蹈石亨、曹吉祥的覆辙。
刘君韬闻言也是铭记在心。
五天之后,刘君韬率领一万精锐鸟铳手、两千重甲铁骑从济南府城开拔,朝着京城进发。
十三天之后,刘君韬率军抵达京城,暂时在东直门外六里的旷野上安营扎寨,等候兵部的安排,以及天顺帝的圣旨。
当然,刘君韬在安顿好大军之后,也是准备带着一队亲兵进京面圣,算是复命。
但是刘君韬还没出发,就有一个太监赶到了大营。
“呵呵,刘总兵真是神速啊,杂家在这里刚刚等了一天多,没想到就等到了刘总兵的大军!”
那名太监一边说着,一边竖着大拇指。
刘君韬也是笑着说着客套话,将这个太监领进了中军大帐,同时嘱咐龙骧军左营游击将军白玉兴招待好随同来的几个锦衣卫。
中军大帐内,刘君韬和那个太监寒暄了一阵,便问道:“不知公公此来有何指教?”
“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而来的。”
说完,那太监便高声说道:“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听旨!”
“臣,刘君韬接旨!”
“陛下口谕: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抵达京城之后,即刻率军前往德胜门外大营驻扎!”
刘君韬微微一愣,而后便冷笑起来:“臣,遵旨!”
待到那个太监走后,刘君韬回到中军大帐,游击将军白玉兴、游击将军陶吉新、游击将军周全全都围了上来。
白玉兴问道:“总镇,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陶吉新也是说道:“那石亨的大军可就在德胜门外大营驻扎着,咱们再率军过去,是不是意图太过明显了?”
周全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刘君韬,在等候命令。
刘君韬说道:“估计陛下这也是准备在敲打石亨,一旦石亨成了惊弓之鸟,陛下正好抓住其破绽出手!”
白玉兴微微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就是铲除石亨、曹吉祥一党的急先锋了?”
“这样不好吗?”
刘君韬冷笑着说道:“陛下让咱们前往德胜门,本镇正求之不得!”
说完,刘君韬便下令大军准备开拔,朝着德胜门外的明军大营赶去。
次日一早,石亨正在府中和新纳的小妾喝茶嬉笑,忽然石亨的侄子石彪脸色阴沉的走来,看见石亨正在和小妾嬉笑,便抱拳说道:“公爷,请借一步说话!”
“你先下去吧!”
待到小妾离开之后,石亨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石彪也不管这些,说道:“公爷,刚刚得到大营那边的消息:山东镇总兵官刘君韬奉陛下诏令,率军一万两千进驻京城,就在咱们大营东面两里安营扎寨了!”
“什么!”
石亨闻言惊悚不已,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虽然德胜门那边由石亨直接掌管的大军兵马足足有四万余人,但是天策军威名赫赫,石亨心中很是忌惮,特别是刘君韬此番还是奉召进京,直接奔着自己所部大军就来了,这分明是陛下在防备自己调动兵马啊!
此时,石亨只觉得心慌意乱,想要拿出一个对策来,但却始终不得要领,烦躁之际猛地将身旁的茶案一脚踢飞。
石彪也不敢多言,只是在一旁默默等候着,不过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自己的叔叔也要重蹈徐有贞的覆辙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石彪甚至觉得当初就不应该迎回天顺帝,石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危局!
“你立即赶到大营去,给我密切监视天策军,一有情况及时来报!”
石彪犹豫了一下,说道:“公爷,如果那刘君韬突然发难,又该当如何?”
石亨脸色极其难看,咬着牙说道:“如果刘君韬突然动手,大营中的四万大军难道是纸糊的吗!”
石彪闻言骇然变色。
此后一连几天,石亨都是窝在家中,对外就直接称病,生怕自己离开府中会遇到什么不测。
曹吉祥闻讯急忙赶来,看到石亨竟然在几天之内变得十分憔悴,便惊呼道:“公爷怎能如此颓废!”
石亨苦笑一声,说道:“公公没见到如今的形势吗?陛下已经开始对咱们动手了!”
曹吉祥神色一苦,说道:“杂家哪能不知道啊!可是咱们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