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姓张的一桌子七八个人却都没有看出来伊木多端的真正实力,也真的只当他是个四阶武者。
李子清二人此时看得清楚明白,伊木多端装的极像,隐藏得极深,他这表演,分明是做给老者父女二人看的,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表演给红前少女看的!
那红衣少女的神色,也落在李子清的眼里,显然也是被伊木多端给打动了,一张俏脸上满是既害怕又关心的生动表情!
李子清心知伊木多端分明和这七八个江湖人不是一伙的,这张二哥鲍四弟一伙人真的是看走了眼了。
果然这张二哥嚣张地脱下外衣,又脱下“宝甲”,将那“宝甲”叠起,放到桌子上,喝道:
“小白脸,老糊涂虫,老子何尝欺负了你们!你们那破烂货敢拿出来跟我斗宝么?”
说到这里,这张二哥抽出腰刀,“唰”地一刀砍向放在桌子上的“宝甲”!
这一刀,看得那老者和红衣少女都是神情一变,心中一寒。
只听“砰”的一声响过,这张二哥收了腰刀,提起“宝甲”,抖开来向着众人,摇头晃脑地说道:“兄弟们,你们看我这宝甲在利刀一斩之下可有损伤?”
七八个江湖人或竖拇指或是叫好,都夸赞道张二哥好宝甲。
这张二哥洋洋得意地说道:“老子这才是真正的宝甲,祖传的,值得上三千两银子!
哈哈哈哈!老子我就看不惯听不得什么阿毛阿狗的拿着什么臭虫皮做的垃圾自夸宝甲,可真真地是有伤我祖传宝甲的尊严。”
李子清瞧得明白,这张二哥一刀所砍的,哪里是什么价值三千两的宝甲,只怕三两银子到哪儿都能买到。
刚才那一刀,分明是姓张的使了手脚:看上去用了十分力气,可是刀锋并未真正砍到那护甲上,一触即收,全凭内力震动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这瞒得了寻常人或寻常武者,却是连那伊木多端都瞒不过的,更何况自己——
不过李子清也算是瞧明白了,什么狗屁的祖传的宝甲,什么狗屁的宝甲的尊严?这个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老者得了宝甲,这一帮人和那伊木多端都是在想方设法来确证一下,确证了之后,那下一步,自然是夺宝杀人了呗!
看来伊木多端这小贼必是套近乎来骗这老者,而这帮江湖人则是激这老者。
这些人都想要老者把宝甲拿了出来,给这伙人亲眼验了货之后,下一步,这帮人也罢,伊木多端也罢,他们都是就要杀人越货的了。
李子清就瞧这老者父女二人,看他们如何应对。
老者果然并非是老糊涂虫,还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虽然愤怒,却也说道:“老汉我连破烂货也是没有的,你们何必如此欺负人。”
伊木多端却是说道:“汪叔,我们把宝甲拿出来跟他比试,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敢怎么样,好歹我也是四阶武者,他们要是敢动手,那么我,我,哼!我就跟他们拼了!”
却说伊木多端,自然也是早就看到了李子清二人。他心中虽然恨飞仙宫,却也不敢招惹;此时见两位静姑只管吃饭,心中就觉得一愣:
这两个静姑怎么会这样无动于衷?莫非她们不是飞仙宫的?或者她们看出了什么,故意装聋作哑,不露声色?
自从全家迁出大定府后,伊木家的这一位,对飞仙宫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声张,毕竟飞仙宫势大。
伊木多端却不想想自己平时做过多少坏事;不过他对飞仙宫,包括所有的静姑这类人极是小心提防的。
他并不认识李子清,更不知道眼前两个静姑装束者其中之一就是名动天下的飞仙宫大宫主。
但是既然有静姑在场,伊木多端行事就得小心些,多思量思量。
——伊木多端思量半天,觉得自己并无破绽,这两个静姑也未必就是飞仙宫的人,特别是老者所带的护甲,若真是宝贝,则正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何况老者与红衣少女,都已将入自己彀中喽!
于是伊木多端定下了这份侥幸之心来,梦想着要夺宝骗色,然后赶紧回家,缩回乌龟壳去。
——合该这小贼倒楣,他若不是贪婪,像以往那样见到静姑一类人就躲着走或赶紧走掉,今日也不会被李子清发现。
李子清听得心中冷笑:这小贼,害人不浅!今天不管你们是谁,想害人,这事儿既然被我遇上,就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李子清心中也是奇怪,这个老汉顶多就是会个三招两式的庄稼汉出身,这等人能有什么机缘,又究竟得了什么宝贝护甲,会引得这些江湖人物动心?
李子清给上官璐使了个眼色,上官璐自然明白何意,她也看出来这帮江湖人与那伊木多端起的都是夺宝害人之心;也不免心中冷笑,既然此事被我们飞仙宫大宫主遇上了,你们这些贼子就等着倒楣吧!
这边李子清二人只管吃饭,对这客栈厅堂中的事只当作无见无闻。
那边一群江湖人和伊木多端一样,继续想方设法让老汉把宝甲拿出来,待要亲眼确证了,便要杀人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