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半夜,楚北黎忽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正准备唤焦无言进来询问,门便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侍女,手上端着一壶刚热好的水。
楚北黎蹙紧眉头,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知不知规矩?”
那侍女见王爷恼了,立马跪了下来:“是王妃吩咐奴婢给王爷多喂些水……奴婢…”
楚北黎眉头稍稍舒展了些,问道:“她人呢?”
“回王爷,王妃已经睡了。”
睡了?她将自己交给下人自己去睡了?那他这身衣服……
“本王这衣服…也是你们换的?”
侍女给王爷换个衣服本是没什么的,可是他从来没让侍女替他更过衣,他这卧房除了打扫卫生的侍女,其他的都是不让进的,更别说更衣了……
“不是,您这衣服是王妃换的。”除了王妃,谁扶得动你啊!侍女在心里想着。
楚北黎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将侍女谴了出去。
他如一缕清风一般,来到了甄西的梅院,悄无声息,院里值夜的婢女正打着瞌睡,毫无察觉。
睡梦中的甄西,忽然惊醒,她知道有人进了她的房间,这是作为一个优秀杀手的敏锐的感知能力,她的手偷偷地放在了身旁的流光剑上,伺机而动。
楚北黎站在甄西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那水汪汪地眼紧闭着,只看见又长又翘的睫毛,甚是俏皮,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要去摸摸那俏皮的睫毛时,那闭眼熟睡的人儿突然坐了起来,用剑抵着他的脖子。
“王妃如此机警,本王只不过想坐下来细细看看你!”楚北黎脸上略带笑意。
甄西收回了剑放在一边,道:“瞧瞧便瞧瞧,做什么动手动脚?”
“本王还没碰到呢,再说了,你是本王的王妃,还碰不得了?”楚北黎戏谑地看着她。
“我不是,与你成亲之人又不是我!”
楚北黎忽然凑近,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呢,你还想赖账不成?”
是啊,都瞧见了呢,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铁面呢?如若他在暗处瞧见了她与黎王大婚,会作何感想呢?以前,甄西一直觉得铁面心里是有她的,这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呵呵,甄西在心里嘲讽着,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吧,她在他眼中可能只是一个价值千金的商品!再无其他了!
想到此,甄西心中有些落寞,楚北黎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外面有情郎?”
“是啊,我就是有情郎怎么了?”甄西忽然爆发,似乎在说气话,又似乎是实话。
楚北黎忽然无比认真地问:“真的?”
“真的!真的又怎样!就算有,现在也被你拆散了!人家压根不在乎我,你是不是很满意?”甄西忽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眼里甚至还泛着泪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情绪崩溃冲他发脾气!讲真,这与他也没多大关系吧?
楚北黎被她这么一吼,先是一愣,随后又蹙着眉头思考起来:他何时不在乎她了?难道她的心上人不是他么?
他努力的回想有关她的记忆,印象中,他送她及笄礼,她是非常开心的,他们一起练武,一起赏月,一起过新年守岁……他们应是两情相悦的啊,虽然彼此都没有道破,但……不对,她在新月阁训练时,与那归衡和肖应亦是有说有笑的。
想到这,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她的心上人,莫不是肖应吧!那肖应最近与芍药甚是亲近,莫非她是因为这个伤心?
楚北黎一把搂过甄西,紧紧地抱着,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甄西挣扎着要推开他,却推不动!她深厚的内力此刻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门外守夜的侍女被惊醒,她们正准备询问情况时,被刚从耳房出来的桃红制止了,示意她们不要出声,仿佛她知道里面此刻并不想被打扰一般。
此刻房里的甄西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问道:“你不是不会武艺么?怎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在旁人面前,本王自是不会武艺的!”语气淡淡,却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甄西能理解,他作为一个皇子,又不是嫡子,若是太过锋芒毕露,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吧?只是,她想不到的是,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到死了还未给母亲和外祖父一家平冤。
不知道多久,楚北黎终于放开了她,再不放开,他怕他控制不住男人的本能!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爱上自己的!她是他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