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刚才在门口,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我们一个人都不带,就这么贸然出宫,真的没问题吗?”
打从踏进芳草园,萧月熹的预感就不是太好,总觉得今晚不会那么风平浪静,突然觉得皇帝陛下此举有些嫌命长的意味。
慕云轻面上挂着从容的淡笑,不紧不慢地道:“没事,外头有人在暗中照应,真出什么事,就有机会清理我身边别有用心的那群蛀虫了!”
“这么自信?”萧月熹难以置信道:“我还记得前两次你这么自信的时候我都成了什么样子呢!皇上,您的底牌到底靠不靠谱啊?”
慕云轻的神色一凝,似乎是被踩到了痛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低落又委屈地小声道:“夫人,前两次是我的疏忽,我错了……你不要拿这样的事来嘲笑我。”
萧月熹:“……”看把他委屈的!合着到最后,她反而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密道又深又长,两人的脚程虽快,却也走了小半个时辰,期间还经过了六七个岔口,最后从一个伪装成一块平地的盖子中钻了出来,萧月熹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深山老林中,头顶一轮皎洁的月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几缕柔和的光束,两匹高大健壮的枣红色骏马被拴在不远处一棵树干上,正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打盹。
萧月熹忍不住问道:“云轻,这岔路如果选错了会走到哪里去?”
“都是机关陷阱,保证走错一步就再回不来。”慕云轻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令人心惊的话。
萧月熹心中暗暗惊叹了一把,不由对他更加好奇起来。
这一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慕云轻几眼,最终惹来慕云轻促狭的目光:“怎么?夫人终于发现我的好处,打算对我另眼相看了吗?”
“……走吧!”
山路虽难行,却难不倒这两人,很快,他们便在监国司的后门口停了下来。
后门冷清幽静,又是深夜,微弱的马蹄声都显得异常嘈杂,两人几乎刚下马,就惊动了里面值守的人。
“什么人!”院墙上轻飘飘地跃下来一个人影,手中的剑并未出鞘,却依旧足够有威慑力。“深更半夜的胆敢来此乱晃,知道这是何地吗!”
两人都笼罩在斗篷下,本就没指望被认出来。
萧月熹上前一步,掀开斗篷,轻声道一句:“是我。”
那人愣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正正正,正使???啊不对!萧夫人?!”
萧月熹:“……”看见个前正使就把你吓成这样,看见皇上还不得吓死你?“高歌你给我闭嘴!想把不相干的人都招来吗?”
这人名叫高歌,没什么背景,萧月熹入宫前才刚入的监国司,功夫不错,就是年纪太小心思太浅,需要多多磨砺才能成事。这次监国司出事,剩下的都是这样的人倒一点都不意外。
高歌压下震惊过后,慌忙将萧月熹引进门,一边走,一边回头,不由自主地一眼又一眼地瞄着萧月熹身后的那个男人,直觉那宽大的斗篷檐下盖住的不会是张陌生的脸。
慕云轻似乎不打算对他暴露身份,从进门起就一直充当着一个跟班的角色,尽职尽责地跟在萧月熹身后,不住地降低着存在感。
萧月熹自顾问道:“从滨州那边回来的人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