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闭了嘴,沉着脸出门,却发现李然也跟了上来。
“别太相信他。”
李然没头没尾的这一句话,没能让乘风露出多大的表情,乘风道:“漏洞百出,自不能尽信。”
“啧!”李然黑了脸,没好气儿地道:“这么这么麻烦?还不如让我在那破村子里当赤脚大夫了!”
乘风道:“先生,我带出来的人都留在山上了,这边劳烦您费心。”
李然瞪他,沉声道:“疫所那边刚有点进展,我可不能一直在这边给你盯着。”
“我尽快回来。”
李然摆摆手,让他快滚,自己转身,又进了凌岁寒的卧房,想着再听一听他虚虚实实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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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
日夜都是阴沉沉的,白天没有阳光,夜里看不到星星,还没有风,让本就炎热的夏季更加闷热起来,热得人心烦。
这日中午,外头的天已经阴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来了,这场暴雨酝酿了三天,总算是要降下来了。
慕云轻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可能是热得,也可能是不安……
右眼跳得欢快,一整天都不得消停。这些天的折子多得批不完,慕云轻熬到深夜,这才能合眼休息。
心头那股子烦躁更加猖獗地泛滥起来,快要将他淹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云轻从床上坐了起来,头疼欲裂地想,今晚怕是睡不踏实了。
“云轻……”
一个熟悉的声音略显缥缈地突然出现,慕云轻整个人都僵住了,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萧月熹立在寝殿门口的位置,穿着她黑底红纹的监国司正使官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刹那间,慕云轻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惊喜道:“月熹?你回来啦?”
他下了地,鞋子都顾不上穿,几步就走到萧月熹跟前,拉过她的手,继而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手这样冷?过来,到床上躺着……月熹?”慕云轻拉了她一下,却没拉动,不由疑惑地看着她。
萧月熹突然勾起嘴角,眼底冰冷地看着慕云轻,沉缓地道一句:“我哥死了,大嫂她,也死了……”
慕云轻的心兀地一震,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诡异又阴冷的低笑自萧月熹口中溢了出来,她笑了好久,才突然反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慕云轻摇头,握着萧月熹的手不肯放开。
“我爹娘因你父亲而死,我兄嫂因你而死……我们到底欠了你们慕家什么?!”萧月熹愤然甩脱了他的手,目光兀地变得凌厉。“去死吧!”
慕云轻看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自己刺了过来,听着皮肉被刺破的声音,胸口的钝痛让他窒息……
“皇上?皇上……”
慕云轻倏地睁开了眼,这才发现刚才只是在做梦。他看向一旁不断唤着自己的声音源,蹙了一下眉。
那人轻柔地自顾道:“皇上是做噩梦了吗?”说着,她递过来一杯水。
慕云轻坐起来,挑眉看着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夜半深更守在皇帝陛下床头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圣宠不衰的“萧夫人”,只不过面皮下的那个人,名字暂时不叫萧月熹,而是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