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匪王二并没在葭州,当日从米脂败退之后,他就一路撤回府谷县,葭州县城则是丢给了徐开才镇守,所以就算许大力在看不上徐开才,也得向徐开才禀报碎金镇战况,这不刚完事走出县衙大堂,就被哨探撞到。
“慌什么?”许大力骂道。
“对不起!”哨探赶忙道歉:“将军,官兵已经兵临城下。”义军内部因为有许多股势力拧在一起,所以编制称呼往往各不相同,有遵循唐制的,有遵循宋制的,还有遵循明制的,为了不闹出笑话,低下的军士们,见到比自己官大的,一律称呼为“将军”,而这些上峰,往往都很受用的样子,所以互不统属的,都以此为称呼,只有相熟的,才会称呼“旅帅!”。
“什么?”许大力万万没有想到,官军居然进军如此神速,要知道自己刚返回葭州可没多长时间,以往的作战经验告诉自己,这股官兵一定不是朝廷北伐的主力部队,应该只是哨骑部队,或者前军先锋之类的队伍,大部队要想赶到,怎么也要在拖延一两日的功夫才是。
许大力再要细问,那哨骑已经跑进大堂,他只得作罢,因为吃了败仗,他只能对徐开才俯首帖耳,这要换成往日,他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可如今不同往日,他带着几个手下,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听候差遣。
“许大力!”不一会门口的侍卫喊道:“军门叫你!”
“是!”许大力颠颠跑进大堂候着。
“走,跟我一起上城墙。”徐开才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徐开才接手此地防务,也只有短短的三天而已,这些流寇要论打家劫舍,那技术绝对一流,可论到防守城池,简直就是烧火棍吹火,一窍不通!
可城必须要守,徐开才已经两天没怎么合眼,他已经领教过杨齐的手段,所以对葭州的防御,非常看重,这两日就没少折腾这些义军士兵,整天的外出伐木,将葭州城外十里范围内的树木砍伐一空,然后运回城内,搬上城墙,再把城内一百米内的房屋全部拆除一空,门板全部搬上城墙,做防御之物,砖石则作为雷石,然后又在城墙之上,每隔三十步,存一口大锅,低下都架好柴火,只等官兵攻城,就把火炉点燃,将油烧开,淋在攻城官兵的身上,以上种种,可把这些已经养成大爷的流寇们累坏了,那嘴上什么恶毒说什么,已经把徐开才祖宗十八辈都掘出来骂了。
“报~!将军!”
“何事?”徐开才问道。
“我军的军粮,被官军骑兵给截获了。”
“什么?”徐开才大惊失色的问道:“白广森!”
“末将在!”这白广森不是别人,正是攻陷葭州之后,负责此地的守备将军。
“现在城中粮草还够几日所需?”徐开才问道。
“算上日前送到的粮草,还可以坚持二十天!”白广森盘算了一下说道。
“二十天?”徐开才沉思片刻问道:“不行,我们必须打通后勤补给线!”
“那属下这就派出骑兵部队?”白广森请命道。
“可以!”徐开才点了点头说道:“挑些好手。”
“是!”
葭州城北郊。
“可惜了!这么多粮草啊!”陈继民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马车说道。
“是啊!”杨越也是十分可惜,但作战任务,就是作战任务,既然运不走,那就只有烧掉一途。
“大人,都办妥了!”
“撤!”杨越完成作战任务,带着部队往回走。
“杀啊~!”突然从左右两侧杀出来上千流寇。
“敌袭~!”几乎在同一时间,杨越部下大声疾呼示警,刚喊完,就被敌人一箭射翻在地。
“砰砰砰~!”杨齐手下的骑兵部队,原先都是每人三支短铳,但因为部队扩编,目前只能做到每人两铳,短铳便于携带,方便在马背之上就可以填充火药,完成射击任务,而他们只要外出领取作战任务,这两支短铳,都是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这才有了敌人突然袭击,骑兵却可以很快完成射击动作。
原本敌军突袭杨越部,却不想杨越这些士兵在新兵营的时候,就反复操练过关于敌人突然袭击,我军应当如何应对,所以虽然杨越部被敌军左右两侧夹击,看似凶险万分,却一点也不惊慌失措,按照训练场上的内容,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将官,然后服从命令,掏出短铳,对这敌人开始射击,有冲到三十米外的,掏出手榴弹就撇了出去,这时即便有冲进十米范围内的,已经是凤毛麟角,这一个敌人通常要面对七八个官兵的攻击,已经没有什么伤害力,如果这个时候战友的短铳还剩一发子弹,就可以直接送他回老家了,十米内,对于杨齐的部下来讲,可以做到十发九中。
白广森失算了,他安排本部步兵人马前去突袭,一旦官兵溃败,或者惊慌失措乱了本阵,他就可以率领骑兵,挥军掩杀,可结果,突袭来的快,败的也快,他们只冲了一次,就被官军打回来了,他这是头一次与杨齐手下的部队交手,光听那震天响的手榴弹,他就心头一阵悸动,更不用说手下的部队了。
“混蛋!给老子冲上去!”白广森还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咆哮着底下的士兵们,可如今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阵与官军搏杀?
白广森接连砍翻了三四个逃兵,都无济于事,他正要再次杀人,就听手下大叫,官兵杀上来了,他这才想到,这些混蛋们撤退的方向这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