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儿—”
连天瀛拼命挣扎着身上的几道水绳,目光赤红,面皮渐趋狰狞,他朝地面上的这声呐喊震天撼地,近乎撕破喉咙!
“什么?公子你说……溪儿还在下……咳咳咳咳……”暮沉也突然慌了,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又被捆在这里,别说下去救溪儿,自救都不能。
“溪儿!溪儿!!……繁树我求求你,下去救救溪儿吧!求求你了大人!求求你!不然你把我放了,我自己下去,我自己去救溪儿!”连天瀛完全不顾尊严的向木繁树一迭声地求,挣扎的动作太大,裸露的手腕被磨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暮沉咬着牙,也只能随主子一起求:“木神,请看在溪儿口口声声喊你‘姐姐’的份儿上,救救他。他……他还是个孩子。”
可木繁树依然负手站在两步开外,衣袂随风徐徐翻飞,不急不慌:“瀛儿你看,你又开始向我求助了。”
连天瀛的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可你答应过连天漪要保溪儿性命!”
木繁树立刻反问:“那你可知我为什么答应她?”
“我怎么知道!”连天瀛抻着脖子怒吼,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他没有时间跟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救溪儿,快说!”
木繁树目垂熊熊火海,默了默,“求人不如求己。”
“说人话!”连天瀛吼。
木繁树转头看向周身气场骤然冷戾的连天瀛,唇角轻扬,“或许你应该仔细想想,连天族禁海,到底在什么地方?嗯?”
“你找禁海干什么?”暮沉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惶恐。
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打听连天族禁海,她潜伏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木繁树不睬暮沉的质问,继续平心静气地对连天瀛说:“只要你说出禁海的位置,我可以救溪儿。”
“你……”
连天瀛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双拳紧握,薄唇紧绷,眼神阴鹜如深海,死死盯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脸。
木繁树不说话,也冷冷淡淡的看着他。
很快,后面的暮沉沉不住气了,急声催道:“公子你说话啊!说话啊!先救溪儿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嗯?”
“你以为,”连天瀛迫使自己闭上眼睛,无比狠戾地,一字一顿地说,“她的话,还能信?”
暮沉:“先不管这么多,公子你先答应她,先把溪儿救上来再说!火烧得这么大,再晚……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那片禁海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告诉她无妨!公子你说,快说啊!”
“我不知道!”连天瀛低声咆哮。
他真的不知道那片禁海在哪儿,不知道木繁树为什么突然对禁海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十个数,否则谁也救不了那个孩子。”木繁树不管一对主仆如何争吵不休,只管说出客观事实,然后平静地数出第一个数,“一。”
暮沉:“公子你说,快说啊!”
连天瀛:“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木繁树:“二。”
暮沉:“你不是去过一次吗?……”
连天瀛:“我当时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
木繁树:“二。”
暮沉:“那……那大概多远你记得吗?还有,路上看见什么了?有什么动物或者植物?石头沙子也算啊!想到什么说什么,快啊!”
木繁树:“三。”
连天瀛:“……”
暮沉:“公子你好好想想?”
木繁树:“四。五。六。七。”
暮沉:“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
连天瀛忽然猖狂无状地大笑起来,发丝、衣袍随心所欲的乱舞一通,遥远的火光渐渐燃亮他的双眸,赤红可怖,他盯着木繁树,面无血色,仿佛盯着一条美丽动人的毒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