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繁树收回目光,一声不吭,索性大方地背起连天瀛,步伐微微踉跄一下,然后立刻稳住,大步朝王宫深处走去。
“头儿,我们就把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放进去了,这不是纯粹找死么?”
“是啊头儿,仙主可明明白白下过令的,闭宫谢客,任何人都不准放行,我们这……”
“你们懂什么?”
显然,这位头领也烦恼得不轻,才频频敲打下属的两颗脑袋泄气,“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长青林都被她眼睛不眨一下统统毁了,里面的草植灵兽无一存活,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们拦得住么?还不如索性放行,让宫里的人尽管头疼去,到时他们应付木神都应付不过来,哪还有功夫惩罚我们啊,是不是?”
一兵想了想,搓着双手,万分不安道:“理是这么个理。可不知怎的,我总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另一兵诺诺点头:“同感同感。”
首领嗤笑一声,叹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看仙主他们如何应对吧,我们反正管不着了。”
木繁树背着连天瀛,一步不停,沿着王宫笔直宽阔的主路,在两旁宫兵不知所以的整齐注视下,穿过广场,拾阶而上,径直来到主殿殿前。
正在书房议事的钦原得到宫兵禀报,急急忙忙带领一众上官仙卿赶在来的路上。
“诸位,木神此次恐怕来者不善呐!”
“怕什么,难不成她敢像毁灭长青林一样屠净我王宫?哼,被天界驱逐之人,谅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
“搁在从前她是万万不敢,可眼下……唉,难说啊难说。”
“听说她还带来一名重伤男子,不知是谁?”
“还能是谁,一定是连天族余孽连天瀛了。”
“何以见得?”
“你觉得除了连天瀛,她还会屈尊降贵的背谁呢?嗯?”
“这……还真没有了。看来七窍玲珑木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不好说。”
“嗯?”
“听说,连天瀛尚是贝瀛之时,木神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有段时间贝瀛脸上过敏长疮,满脸红包流脓,丑得不行,木神对他也是不离不弃,护持有加。”
“这倒也是。所谓神女情深哪,无怪乎她肯为了他,不惜背上滥杀无辜、暴虐无道的恶名,也要把他从长青林挖出来……”
“仙兄这是在替那行凶的恶女说话吗?”
“怎么会,我只是就事论事有感而发而已。”
“木神屠我长青林千百灵兽,更焚烧灵木无数,毁我族神圣灵源,伤我族根基,此仇不共戴天,既然她有胆再来,天界又对此事不闻不问,那么,我族自当齐心协力向她讨个说法才肯罢休!”
“是极是极。”
“不知仙主有何高见?”
钦原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面色沉静:“华越邈的事,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安。”
众人纷纷不屑:“可是我族并没有参与百族围剿啊,仙主担心什么呢?”
“是啊,我们还曾站在华越邈的立场上说尽好话,如今他们亡灭,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钦原:“没有参与,诸位确定么?”
“这……”
“严格来说,木繁树认定连天瀛是在长青林突然失踪的,然后人又在华越邈突然出现,……”
钦原:“我们算是主谋。”
“主谋?”众人一惊,有人脱口而出道,“仙主,这话严重了吧?我们明里暗里做了许多错事不假,可主谋实在算不上吧,顶多一帮凶。”
有人顿时警觉:“仙主,莫非你背着我们……”
钦原看过来,目光凶狠,深沉难测:“记住,待会儿见到木神,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要乱说。”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肃了神色垂头答“是”,齐齐闭了嘴,再不敢议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