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施主来此,是已决定了要把左兄之物带走?”
讲经会结束,僧人散去后,我便特地来到慧远大师的住处拜访。
我一脸郑重道:“师父此生心愿全系于此,青蔷理应替师父完成心愿。”
慧远大师亦是一脸凝重,“贫僧虽不知那是何物,但当年左兄交予我时再三嘱咐,我便知此物干系重大。若施主现在取出,此物的安全以及施主的安全……施主可想好了?”
一场大雪骤然降至,从白日到晚上,越下越大。冷雪飞丝自长窗而入,斜飞的雪打湿了窗前的地板,合上窗,隔绝了冰凌凌的雪,只能听得到天地间大雪落地的声音,耳边回荡着雪的喧嚣声,使我心烦意乱。
我本想趁着今晚无人,悄悄去**寺后山拿回师父的东西,岂料飞来大雨打乱了我的计划,加上慧远大师的那一番话,我开始有点举棋不定了。
油灯将尽,我还是无心入眠,正心乱如麻之时,忽然听到敲门声,我惊疑不定,隔着门问道:“谁?”
“是我。”
竟然是高长恭。我打开了门,却见高长恭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身上都布满了雪,一手捂着肚子挣扎着走进来,几乎要摔倒。我看到他掌缝竟然有血迹,他受伤了!
“有人要抓我,帮我!”高长恭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眉心有隐隐的痛苦。
看到他求助的眼神,我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扶着他,在雪夜中敲开了慧远大师的房门。
莫子忧说过慧远大师医术高超,我唯一能够想到,可以帮助高长恭的人,就是慧远大师。幸好慧远大师随身携带治伤的药,立即帮高长恭上药包扎伤口止住了血。
高长恭简单向我们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先皇帝高演逝世前传位于他的弟弟高湛,即当今齐帝。但先皇膝下还有一个太子,高湛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太子却在他动手之前逃出皇宫,这个救下太子的人,就是高长恭。高长恭本想将他送出邺城,远离纷争,谁知太子一心复仇,竟偷偷跑到**寺落发出家,以沙弥的身份藏在寺中,肆机报仇。
高长恭几个月前发现太子藏于**寺后,就一直劝他离开,但他始终不听。高长恭怕太子迟早会被人发现,便想今夜强行带他离开。谁知祖庭在太子的房间设了埋伏等他,幸而他机警,逃了出来,可是腹部却中了一刀。
“祖庭素来与我积怨已久,此事恐怕他早就蓄谋已久。现在他一定派人在寺院中进行搜捕,如若我不能向陛下解释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谋逆的罪名我是逃不掉了。”高长恭忧心不已。
“那就赶在祖庭找你之前,把伤口解决掉。”我看着高长恭,脑海里浮现一个计划,“我们可以让骆提来帮这个忙。”
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白茫茫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的足迹。
“王姑娘,半夜来找我,莫不是想通了?”骆提打开房门,一脸坏笑。
“我问过寺中的师父了,他说你住在这儿。”我嫌恶地睇了他一眼,“我有事要同你说。”
“好啊,进来说。”骆提别有用心地邀请我进屋。
“不用了。”我冷冷地拒绝,挑明来意,“我今儿来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还很讨厌你,往后离我远点,别再来纠缠我了。”
骆提顷刻间脸色一变,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讨厌我!”
我不甘示弱,冷冷看着他,“我是兰陵王的人,你若是敢动我,他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骆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把掐住我的手腕,“你别以为有兰陵王撑腰就了不起,兰陵王有什么好的,你以为他能护住你一辈子?”
我冷哼一声,挑衅道:“兰陵王自然样样都比你好,他比你强一千倍一百倍一万倍,你比不上他,看见你我就想吐!”
“你!”骆提气得脸都变形了,“好,我今晚就把你给办了,我看兰陵王能把我如何!”
骆提伸手就来扒我的衣服,我佯作奋力挣扎,却暗中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刀,往他的腹下刺去。
“你——”骆提一痛,松开了我,我连连后退。
“阿青!”高长恭不知从何处忽然跑出来,着急地抓住我的手,“你怎么样,他把你怎么了?”
“是她把我捅伤了,你还问她怎么了!”骆提捂着肚子,气愤地指着我道,“你敢刺杀朝廷命官,本官要将你下狱论罪处死!”
“骆提,你敢!”高长恭眼神犀利,重重地戳向骆提。
骆提阴恻恻道:“她犯的是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按律当斩。此事我会向陛下禀报,严惩此恶女,就算是你兰陵王也救不了她!”
高长恭放低了姿态,“骆提,阿青只是个女子,你何必为难她。”
“我便是要为难她,你又能如何?”骆提得意地看着高长恭左右为难的样子,发出恶意的笑声,“她非死不可!”
“孤知道,她伤了你,你心里有怨气,可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孤来,别伤害她!”
高长恭忽然夺走我手中的刀,塞进骆提的手里,下定决心道,“她欠你的,孤替她还。她捅了你一刀,你也捅我一刀,恩怨两消,你放过她一马。”
骆提既吃惊又好笑,“你说什么,你让我捅一刀,就为了让我放她一马?”
高长恭神色坚毅,道:“是,我代她还你这一刀,你放过她。”
说罢,高长恭一把抓住骆提拿着刀的手,指向自己的腹部,“怎么,你不